笔迷楼>女生小说>一路清尘>第 132 章 chapter 132
  近几日,朝中大臣频频上奏,他们以国家遭遇数次大变革为由,希望能举办一次晚宴以作冲喜之效。见他们难得不再提及登基的事情,耳根子清静许多的陈海阑权衡再三后便敲定此事。

  举办一次需要邀请几乎所有大臣的晚宴可是一个大工程,坐席的安排、菜肴的布置以及舞种的选择都需要面面俱到,但举办成功的成果足以让陈海阑得到更多人的认可。

  陈涑流自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但陈海阑却拖着病体亲自上阵,为此陈涑流可没少“劝”过。

  “小海,你这身子还没好全,举办宴会这种劳心劳神的事情还是我帮你做吧。”

  陈海阑由侍女扶着,任由侍女给她更衣,头也不偏地道:“姐姐代我执政多日已是劳累不堪,筹办宴会这样的琐事还是由我来吧。还多亏姐姐的药,不然我也不至于有这般大的精力。”

  陈涑流怀疑的视线将她上下扫过,显然是不明白为什么陈海阑喝那药越喝越精神。陈海阑察觉到她的打探,偏头勾起嘴角,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很敷衍。

  陈涑流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地问出来:“你真的喝了吗?”

  “自然是喝了。姐姐怕我尝不得苦味还掺了蜜糖,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喝的。”

  那药何止是掺了蜜糖,那里面还掺了慢性毒药。若非陈海阑已知晓此事,恐怕还真会被姐妹情深的假象给耍得团团转。

  “那就好。一切还是以你的健康为重。”陈涑流心中疑惑却也无法多问。

  陈涑流走后,陈海阑遣退侍女,继而将夏闲与管向阳召了进来。二人各持一册,随后轮流着给陈海阑朗读册中内容。

  “宴席初步估计有三百二十一桌,官阶在四品以上的官员独自成桌,其余的每四人一桌,允许携带家眷……”管向阳汇报的是宾客名单,他还没说多少便被陈海阑打断。

  “这些先不急。夏闲,已确定的舞女中是否有来路不明的人?”

  “没有。属下已经核对过了每位舞女的身份,并没有您想找的人。”

  “是吗……”陈海阑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去,“我还以为她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混进来呢。”

  夏闲和管向阳对视一眼,皆沉默不语。

  陈海阑亲自操办晚宴,也是猜想句如渠会趁机潜伏进来营救句飞燕,但其实陈海阑如今也只知道陈涑流对她下药一事,她并不知道陈涑流派兵追杀句如渠等人一事。虽然近几日陈涑流已经不能肆无忌怛地调动兵马了,但谁都不能保证句如渠等人有没有在前段时间那种疯狂的追杀中存活。

  若句如渠早已命丧渊清军手下,她又如何能和陈海阑猜想的一样扮作舞女潜入进来呢?

  夏闲和管向阳根本不敢给陈海阑说这件事,不仅仅是因为陈涑流还在威胁着他们的生命,更重要的是陈海阑可能会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们那群人不乏擅伪装之辈,所以查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陈海阑思索片刻后道,“继续招舞女,无论从哪来的都可以接受。还有乐师,反正只要是身份信息有问题的都要及时汇报给我。”

  “将军的意思是再查一次吗?”

  “全部,重新再查一次。”

  “属下遵命。”

  旁听许久的管向阳突然道:“将军,曹先生派人不远万里地从宋国送来几个舞女,她们也需要查吗?属下并非想偷懒,只是查她们的话会不会伤了您与曹先生之间的和气?”

  “既然是曹先生的人,那便不必再查。”

  “是。”

  ——————

  陈海阑的执行能力可谓一绝,从敲定举办到宴会召开仅仅只过去了三日。这一场宴会是空前的盛大,表面上是为了给元气大伤的句国冲,实际上却关系着陈海阑的政权利益。

  来赴宴的人要么就是本来就站在陈海阑这边的官员,要么就是审时度势后决定站在陈海阑这边的官员,但剩下的那些称病没有亲自赴宴的官员也派了机警的家奴出席。除此之外,还要看出席之人带的家眷,有些拖家带口祖宗三代都来齐了,有些带了个妾室、庶子,有些更是孤身而来。

  光从坐席上就能看出如今有哪些人拥护自己,也能看出哪些是真的忠心哪些是明哲保身。

  这自然也是陈海阑举办宴会的目的之一。

  在场的官员哪一个不是在朝堂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所以陈海阑在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打量陈海阑。

  陈海阑抱病多日,更有传言说她已经活不长了,但今日的她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个重病缠身的人。即便是在这样寒冷的冬夜也仅着劲装,黑衣白靴,一身的冷兵器,加一件披风应该是她对冬夜最大的尊重。

  大臣们看得心思各异,不过更多的还是敬意。

  将席间众人的表现看在眼中,陈海阑淡笑不语。

  他们只知陈海阑意志坚定气质出众,却不知她在后背绑了根铁棍,在衣领处倒插了根针。

  虽然她断了陈涑流的慢性毒药,但身体确确实实是在被逐日掏空,若无外力帮助她连背都挺不直,下颌已经数次被银针刺破,但好在她在疼痛的刺激下已经可以抬起头来了。

  再苦再难她都不怕,身体再痛铁棍再冷她都不会表现出来。

  这才是陈海阑,渊清将军,句国的顶梁柱,她永远不会对外人展现出自己的脆弱。

  见宾客皆已到齐,她道:“来人,将长公主迎上来。”

  长公主?

  陈国长公主陈涑流死而复生的事情已经家喻户晓,不仅如此,众臣早已领会过这位“已故”公主的雷霆手段。不得不说,陈家姐妹其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就拿暴力革命这一点来看就足以在史书上留下千古骂名。

  可骂不骂名的与现在活着的人无关,他们若不想死于暴力便只能依附陈海阑,就像现在陈海阑当众以“长公主”之名来称呼陈涑流,他们不敢有什么怨言。

  陈海阑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便道:“长公主卧病多年,前些日子受了点惊吓倒是因祸得福,如今一夕重拾神智倒也不曾丢了长公主的风范。”

  此话刚落,一位身着公主正装的娇小女子款款而来,众臣看得眼睛都亮了。

  原来这位长公主指的是句国的长公主而非陈国的长公主。

  句国不缺美人。已故的张皇后、蓝贵妃都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还有美名远扬的琨玉公主,就连陈海阑,哪一个不是美人?但时隔多年再见这句国的长公主,被惊艳到了之际也不禁让人回忆起在先帝登基大典上的惊鸿一瞥。

  句飞燕,这个被世人遗忘了多年的长公主,如今竟再回朝堂,以句国长公主的姿态站立在众人面前。

  美丽,清雅,却不失端庄。更可贵的是,她的身上还有一种历尽风尘后的淡然。

  陈涑流藏身于柱后,那目光竟是片刻也离不开堂中光彩照人的句飞燕了。

  “公主请坐。”陈海阑特意起身去迎句飞燕,后者则是面无表情地坐下。她坐的位置离陈海阑极近,这是因为陈海阑时刻都在防备着句如渠现身。

  句飞燕的出现冲淡了宴会紧张的气氛,大臣们也逐渐放开手脚吃喝玩乐。

  一支又一支精美的舞蹈展现在众人面前,陈海阑做出一副微醺的模样却丝毫没醉,鹰一般的眼睛扫过每一位舞女的脸。

  曹在知派来的人也完成了表演,陈海阑也仔细地看过这群人她最怀疑的女人,但是始终没有看出异样。

  直到句飞燕突然咳嗽了一声,陈海阑冷漠地将视线投过去。

  “我该去吃药了。”句飞燕道。

  “让侍女送过来,就在这里吃。”

  “咳咳,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出去引起你的怀疑啊,可……咳咳,都是你姐姐要求的,要我去她那当着她的面吃药,我也没有办法。”

  陈涑流要求的?

  陈海阑淡淡一笑:“既然是姐姐要求的,你便去吧。快去快回。”

  句飞燕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提着裙摆从后侧门出去了。

  陈海阑饮下一杯烈酒,眼神已是十分冷冽。陈涑流自暗处现身,道:“你快去吧,这里交给我。”

  陈海阑放下酒杯,起身离席。

  句飞燕以为陈涑流不在现场便撒了谎,殊不知陈涑流一直在,也不知其实她是和陈海阑商量好了才躲起来的。

  陈海阑知道句如渠一定不会错过这次机会,所以特地安排了句飞燕出席晚宴,也没有让夏闲再去查曹在知送来的人,为的就是不要惊动句如渠。

  句飞燕没有武功,句如渠要救她必定会暗中与她联系,只要跟着句飞燕就一定可以找到句如渠,这是一方面。

  不过陈海阑也早早地知道了句如渠扮作何人,这是另一方面。

  其实她料到陈海阑会怀疑曹在知送来的舞女,所以扮作的便是送舞女来的家仆。句如渠深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道理,同时也留了后手,确实把夏闲和管向阳都骗了过去。

  可陈海阑有多年带兵打仗的经验,她更相信“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所以立刻就判断出句如渠的藏身之处。

  她悄然跟随句飞燕行走于复杂的假山之中,终于是在琨玉宫前瞧见了侍女打扮的句如渠。

  她握紧了手中的佩剑,恨不得立马冲出去抓住逃跑的人儿。

  但理智未失,她还是没有做出过激行为,因为为了不惊动句如渠她并没有安排伏兵,现在只能靠她一个人的力量捉回那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衣裳内的铁棍还在顽强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陈海阑屏住呼吸,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行动路线。

  句如渠会怎样把句飞燕这样一个大活人带走?看她这样似乎是单刀赴会,谢灼亭那些人似乎并没有来。那她只需要绕后,然后……

  那一边的句如渠正和句飞燕进行着重逢的拥抱,殊不知陈海阑已经缓缓逼近。

  但陈海阑还是低估了修行内力之人的听力,就在她距离句如渠还有两三丈之际,句如渠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动静,当下就抽出腰间软剑,大喝道:“陈海阑!你给我出来!”

  随着一声叹息,陈海阑的身影出现在拐角处。

  句飞燕没被人算计过,看到陈海阑后简直是气不打一出来:“你……卑鄙!”

  陈海阑根本不理会她,炙热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句如渠看。

  “看什么?”句如渠被她看得窝火,瞪圆了眼睛。

  看什么?以她们二人的关系还能看什么?自然是看她消瘦了许多的脸,看她依旧窈窕的身体。

  虽然陈海阑没说,不过句如渠还是从她的眼神中看明白了她的意思。句如渠便更为恼怒,持剑对准了她,环顾四周后道:“陈涑流在哪?你让她也出来!”

  她表现出一副颇为忌惮陈涑流的样子,陈海阑思绪一动,道:“她自然是去替我断了你的后路。既然回来就不要再走了,看在过往的情分上,我可以允许你和句飞燕见面,但只能一月一次……”

  “你在说什么?”句如渠冷冷地打断了她,“我以为你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想清楚了。”

  “我是想清楚了。我就是对你太过于纵容,今后说什么我都不会再让你逃了。”

  句如渠再次冷笑道:“我从来不是你的附属品,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对人待物不以暴力,不以权力压迫百姓,你怎么就学不明白呢?”

  “那你回来教我啊!我自幼丧父丧母,你凭什么要求我什么都会?若我不用武装手段,我在别人眼中只是一只优柔寡断的雏鸟……”

  句如渠叹她已无可救药,将句飞燕护在身后,表情更为冷凝:“这么多天的追杀也让我再一次看清了你,我就不该招惹你。让开!”

  “什么追杀?我不管,我不可能让开。”

  “那你就不要怪我催动罹心蛊。”

  陈海阑呼吸一滞:“就算你治得了我,那你能应付陈涑流吗?她、她就在附近,你若带句飞燕离开必会激怒她。听我的好不好,和我回去,我不伤害句飞燕,陈涑流也不伤害你。”

  句如渠平生最恨陈涑流,谁知这陈海阑一次又一次拿陈涑流说事,所以句如渠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她尽管来!就算她得到了笑天摇的武功又如何?我这些年从未落下修行,如今并不惧与她一战,大不了与她同归于尽!”

  “我不会让你死!”m.bimilou.org

  “陈海阑我告诉你,大姐已经失去了八年的自由,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再让她被陈涑流欺辱!”

  陈海阑怔愣在原地,拔剑的手也停在半路。不仅是因为句如渠的话,也是因为句如渠通红含泪的眼。

  “好端端的哭什么……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句飞燕失去了八年的自由?难道、难道不是姐姐被她……”

  颤颤巍巍的手指指向句飞燕,陈海阑清楚地看见句飞燕暗淡无光的双眼。

  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明明是她囚禁着陈涑流发泄私欲,明明是她害了陈涑流的一生,她应该露出满足而得逞的笑容才对。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眼神?

  若是换做以前陈海阑还不会有所怀疑,但陈涑流在药中下手的事情足以让陈海阑的内心有所动摇。

  “反正你眼瞎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句如渠吸了吸鼻子,抬手拭去眼泪,随后牵住她苦命的姐姐想要离开。

  还没等陈海阑有所反应,一道冷冽的女声自不远处传来:“慢着!”

  身着墨竹长袍的不是陈涑流又是谁?

  “真是没用。”陈涑流嫌弃地推开陈海阑,随即上前与句如渠对峙,“放开她,不然我杀了你。”

  陈海阑心中一紧,但句如渠却听话地松开句飞燕的手,后退几步后转身就跑。

  “……”速度之快连陈海阑都来不及拦。

  “让她去吧。今日没得手她一定还会再来的。”陈涑流说完就把句飞燕拽进自己怀中,“你看看你,又乱跑。”

  句飞燕不敢动,但身体因为害怕而抖得厉害。

  陈涑流心生不满,捏住句飞燕的下巴想说些什么,却听得身后的陈海阑问:“笑天摇是谁?”

  “已故的朋友。”陈涑流抛下这句话就拽住句飞燕离开,后者迈着凌乱的小碎步才跟上。

  这是陈海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以前没少看到过陈涑流纠缠句飞燕,但她总以为是陈涑流痴心于句飞燕才作此姿态,但看起来却不太一样了。

  会不会……陈涑流的痴心其实是在强迫,而句飞燕的不理不睬其实是害怕呢?

  陈涑流身材瘦削却有一身强大的内力,她是什么时候修炼的?既然都有连句如渠都忌惮的高强武艺,她又如何能被瘦弱娇小的句飞燕囚禁了八年?

  陈海阑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

  陈海阑并没有派人去追句如渠,因为她要为下一次的相见做准备。

  句如渠话语中提及的“追杀”指的是什么?笑天摇究竟是谁?那八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自她知道陈涑流有害人之心开始,不,或许是从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开始,陈海阑的心中就已经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句如渠的身份还有往事暴露得太突然,好像一切的源头就是那一次句如渠当众刺伤了还是柳新意的陈涑流。现在想想真的会觉得奇怪,句如渠隐瞒擎川之变的真相、隐瞒自己的身份已有多年,这样谨慎的她为什么会当众对陈涑流动手?还不止一次。

  现在细想起来这些事情都太不符合句如渠的性格。

  “其实这个世界非常奇妙,人生来在世会经历许多磨难,世间万物真假难辨,有别人想让你看到的,也有别人不想让你看到的,但唯有擦亮眼睛才能看清真假。”

  对了,还有姜成笑。陈海阑想到那日牢狱中姜成笑那失望且同情的眼神。她与句如渠从未有过深交,反而是和自己的关系要亲近些,为什么突然倒戈?

  而且她是第一个要陈海阑擦亮眼睛的人,第二个就是方才的句如渠。

  她们要她擦亮眼睛看谁?陈涑流吗?

  疑虑缠身,陈海阑这一晚是彻夜难眠。

  第二日,夏闲在陈海阑的逼问之下总算是交代了一切,尤其是陈涑流派兵追杀句如渠一事,陈海阑在知晓后不顾身体一脚踹飞了书桌。

  “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将军,属下……”

  “为什么不拦着她?”陈海阑一巴掌扇在夏闲的脸上。

  陈海阑和夏闲相依为命多年,从边疆到擎川,这是她第一次对夏闲动手。

  夏闲沉默不语地跪在地上,十分愧疚。

  陈海阑扶住床沿,捂住胸口大口喘气,声线的颤抖十分明显:“怪不得她瘦了这么多……就算她、就算她害我算计我,也不能杀她。我就是贱,我就是……舍不得。”

  “将军……”

  “夏闲……”陈海阑将他扶起来,“你去查,查一个名叫‘笑天摇’的人,还有柳新意的过往,若是可以直接查到陈涑流的事情也可以。但凡有一点蛛丝马迹都要告诉我。”

  “不用查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房间中。来人身着黄裙,束有精致的羊角辫,面容娇俏可人,正是祁谣。

  夏闲立刻起身拔剑,却被陈海阑按住了肩膀。

  祁谣双手抱胸,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模样:“看来将军的手下不愿意让我说呢。罢了,我走就是。”

  “等等。”

  祁谣背对着二人停下脚步。

  “你知道什么?”

  “你想知道的我都知道。”

  “那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祁谣看上去是不愿意来的,见陈海阑步步紧逼更是不耐:“不想知道就算了。”

  “我想知道。但我现在更想知道你的事。”

  “我能有什么事?”

  “你是阿谣吗?”

  祁谣的背影一僵:“我是祁谣,你要这样叫我也行。”

  “我是说阿谣,边疆的那个阿谣。是你吗?”

  “我不是。”

  “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多少亲信,如今就连我的亲姐姐都有嫌疑了。唯一能让我相信的只有姜姐姐和阿谣。”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就是阿谣,她就是姜姐姐,不然你们不会无缘无故地帮助句如渠。以前我以为你们背叛了我,但现在看来你们是在帮我,对吗?”

  祁谣握紧了拳头,一言不发。

  “阿谣,这些年你和姜姐姐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来找……”

  “找你做什么?”祁谣被激得愤怒不已,冷声道,“找你,然后和你一起被人算计?我和姜姜死里逃生,我发过誓不会再让她接触到这些阴谋诡计。但是所有的平静都因你而改变,她发现了陈涑流的真面目就偏要帮你,我除了帮她还能做什么?说白了都是因为你无能又眼瞎。”

  “对不起。”陈海阑热泪盈眶,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愧疚。

  祁谣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陌生的面容上露出熟悉的表情。

  “走吧,我带你去寻找真相。希望你不要再派人追我们了,姜姜崴了脚,可把我心疼得死去活来。”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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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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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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