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逸结合,亲爱的,这叫劳逸结合。如果你再不过来睡觉,我就不给你配活力滋补剂了,看你晚上还怎么熬夜。”德拉科气鼓鼓地说,“你再这样下去身体不都垮了吗?”
“我可以去霍格莫德自己买魔药。”哈利嘀咕道,一本大部头书从他身后的什么地方飞过来,猛的在他脑袋上砸了一下,滚落在他脚边的那一堆废图纸里。
他摸了摸脑袋,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几秒钟以后,屋子里所有的光亮都消失了——德拉科直接施咒息了灯。
哈利心里同样叫苦不迭。
他在圣诞节假期里向他的父亲汇报消失柜的修复情况,本来满心欢喜地以为他的进展足以让他舒舒服服地过完圣诞节了,可没想到还是被好一顿毒打,只因为黑魔王想让他加快进度。哈利能看出他父亲最近有些心神不宁,正为什么事情发愁,只是不巧他又一次撞在了枪口上,被当成了出气筒。
哈利无奈地合上了书,把刚画好的图纸夹进了书里,打算有时间带到有求必应屋去实验一下。他摸着黑翻上了床,把眼镜往床头柜上一丢就钻进了被子里。
“哎呀,”一个声音说,“你不去画你的图纸啦?”
“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多睡觉——不能——不能光靠魔药顶着。”哈利有些心虚地说,黑暗中,德拉科轻蔑地哼了一声。“对不起,德拉科,我不该不注意身体。”过了一会儿,他带着些惭愧说道。
没人回答。
“我以后只喝你炼的魔药,好不好?”哈利又说,往德拉科身边蹭了蹭,故意像小的时候一样撒娇,“别生气了。”
“我怎么能不生气?你自己数数打开学以来你睡过几夜,你就会发现这个答案是零!”德拉科吼道,转过身来瞪着哈利,看起来想冲他的脸来一拳。
“可我们才刚在学校里待了三天……”哈利弱弱地说。
“是啊,三天——你在三天里睡过觉吗?还不都是一直靠活力滋补剂撑着。这东西可是有副作用的,你不觉得你这些天总是头晕眼花、注意力下降吗?还敢去霍格莫德自己买——改天被毒死了我可不管。”
“对不起啊,我以后会注意休息的。”哈利赶紧说,心里感觉暖融融的。
“行了行了,赶紧睡吧,”德拉科不耐烦地甩了甩手,哈利又悄悄往他那边挪了一点儿,“别忘了陪我去学幻影显形。”
“好好好。”哈利说,直接抱住了他,后者只是稍微动了动就不再有反应了,没一会儿就传出了缓慢而平静的呼吸。哈利在一片黑暗中望着天花板,微弱的火苗偶尔发出噼啪轻响,德拉科蜷缩成一团,一只胳膊伸到了枕头底下——哈利突然觉得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第二天早晨,叫哈利起床的是德拉科。因为哈利缺乏睡眠,昨天晚上睡得格外熟——德拉科一口咬定是哈利打呼噜才吵醒了他,可哈利自己坚决不承认,说德拉科准是自己从床上滚下去被摔醒的(反正不是第一次了),跟他没关系。过了几秒后,他就被德拉科从床上踢下去了。
“嗨,哈利,”在吃早饭时,赫敏急匆匆地、遮遮掩掩地走到斯莱特林桌子旁小声说,“说真的,如果你一会儿能到院子里来一下,我会非常感谢的。对了,你的脸上有一块淤青,哈利。”
说完她就匆匆忙忙地走了,一边紧张地往四下里张望。德拉科和哈利疑惑地对视一眼。
“你说这次又是什么情况?”
“谁知道呢。”哈利无所谓地说,一挥魔杖消掉了淤青。
哈利认为他在赫敏那儿不会遇到什么太棘手的事,可事实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我读完了你去年圣诞节送给我的书——《至毒魔法》记得吗?”她低声说,这时是课间休息,他们站在积满白雪、冷冷清清的院子里,“我有一个疑问需要你解答,关于——嗯——一些黑魔法,我在这方面不是太擅长——”
“哦,黑魔法,”哈利了然地说,在霍格沃茨的图书馆里确实不适合聊黑魔法,他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些许难以掩饰的兴奋和欣赏,“能理解黑魔法奥妙的人不多,赫敏,我早就料到你会是那一少部分人。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
赫敏特别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可哈利没注意到。
“你肯定知道有一段是这样写的:‘关于魂器这一最邪恶的魔法发明,在此不加论述,亦不予指导。’,是不是?”赫敏看着他,显得特别忐忑,哈利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我想知道魂器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这里会‘不加论述,亦不予指导’?”
哈利心里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很容易猜到,《至毒魔法》里不加论述且不予指导的咒语又不止魂器一个,在这样特殊的时期单单拿出这一个来问他,他才不信赫敏的目的单纯只是学术交流。
“我也不知道魂器是怎么回事。”哈利只好装傻充愣,“你不会想做一个魂器吧?”
“不不不,当然不是!”赫敏赶紧说,看样子有点怕了,“我只是想问问你的笔记是怎么回事——那个‘6——厉火’是什么意思?是制作方法吗?”
哈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是,”他说,发现赫敏并不是很泄气,“但确实跟魂器有关,具体有什么关系,我还不能告诉你,但我想以后会有人告诉你的。”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做——那个魂器呢?”赫敏似乎是豁出去了,咬牙说,“有没有人做过魂器呢?比如像伏地魔这样的巫师——”
“别问了,赫敏,”哈利有些冷硬地说,赫敏顿时沮丧地垂下头去了,“我知道是邓布利多让你来的,但我已经把所有我能透露的消息都透露给你们了,能不能理解就要靠邓布利多自己了。最后奉劝你一句,赫敏,你现在最好不要插手关于魂器的事。当然啦,反正你们以后也肯定会遇到的。”他又没头没脑地补了一句。
赫敏窘迫不已,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她转身就走,把哈利一个人丢在齐踝深的雪地里。
“邓布利多怎么会找上她呢……?”哈利看着赫敏的背影喃喃自语着,越想越觉得蹊跷,“除非邓布利多找的是纳威·隆巴顿……隆巴顿把这事告诉了赫敏她——”他突然想到了一件大事——有关黑魔王的大事,他猛地一拍脑门,大叫出声,把两个路过的赫奇帕奇小姑娘吓了一跳。
“惨了。”哈利嘀咕道。那两个赫奇帕奇女生加快脚步走开了,一边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他。他几个箭步冲进了走廊,向楼上飞跑上去。
“你怎么没去上魔咒课?”德拉科躲在自己的坩埚后面小声问哈利,后者看上去特别没精打采,“我花了好多嘴皮子才让弗立维相信你中了恶咒躺在校医院,身上长满鱼鳞,所以去不了了。”
哈利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正要质问德拉科他是什么时候长了鱼鳞,斯拉格霍恩就在前面叫大家安静了。
“请静一静,静一静!快点儿,今天下午有很多事要做!戈巴洛特第三定律……谁能给我讲讲——?当然是格兰杰小姐啦!”
赫敏用最快的速度背道:“戈巴洛特第三定律称,混合毒药之解药大于每种单独成分之解药之总和。”
“完全正确!”斯拉格霍恩微笑道,“格兰芬多加十分!现在,如果我们承认戈巴洛特第三定律成立……”
哈利只能按斯拉格霍恩的话相信戈巴洛特第三定律成立,因为他压根儿没听懂。除了赫敏和德拉科之外,似乎谁也没听懂斯拉格霍恩下面的话:
“……当然,这意味着,假使我们已用斯卡平的现形咒正确分析出魔药的成分,我们的首要目标不是简单地选择每种个体成分的解药,而是找到附加成分,它能通过近乎炼金术的程序,把各种互不相干的成分变形——”
哈利还在理解戈巴洛特第三定律,却恼火地发现斯拉格霍恩已经再讲别的内容了。
“……所以,”斯拉格霍恩最后说,“我要你们每人来我的讲台上拿一个小瓶子,在下课前必须配出瓶中之物的解药。祝你们好运,别忘了戴防护手套!”
赫敏马上离开凳子朝讲台跑去,德拉科像专业运动员似的高跳起来——哈利顿时觉得有一阵飓风刚从耳朵边上刮了过去。他们走到一半时,其他人才意识到要行动。等到哈利回到桌前,德拉科已经把瓶里的东西倒进了坩锅,在下面点起了火,嗵嗵嗵地开始切一棵哈利认不出的植物了。
“可惜那个王子这次也帮不上你了,哈利,”赫敏探过头,愉快地说,“你必须理解其中的原理,没法儿投机取巧!”
哈利恼火地拔出瓶塞,把鲜艳的粉红色毒药倒进坩锅,点着了火,一点儿也不知道下面该干什么。他环顾四周,发现罗恩和纳威都傻头傻脑地坐着,跟他刚刚完成的事如出一辙。
哈利抽出他那本宝贝的《高级魔药制作》,翻到解药那一章。有戈巴洛特第三定律,跟赫敏背的一字不差,但是没有王子写的注释。显然王子跟赫敏和德拉科这些魔药天才一样毫不费力就理解了。
赫敏劲头十足地在坩锅上方挥舞魔杖,可惜他们模仿不了她的魔法,因为她现在已很擅长无声咒,不用把咒语念出来。这时厄尼正对着他的坩埚念道“原形立现!”听起来还挺像回事,哈利便赶紧效仿,把德拉科刚从储藏柜里搬来的、那些他认识的不认识的取了一部分走,无视德拉科炽热的目光,一股脑倒进了坩埚,准备死马当活马医。
坩埚沸腾了一阵,发出很不祥的滋啦滋啦声,德拉科立马带好手套,准备搬着他的坩埚离哈利远一点。可不等他有所行动,哈利坩埚里那些咕噜作响的气泡便一个个炸开,棕色的、猫屎似的东西洒了没能及时躲开的德拉科一身。
德拉科发出一声很小的惊叫,斯拉格霍恩正好在教室的另一边,没有听见他们这边的动静——德拉科很明显是强忍着怒火,继续称量手上的手上刚配置好的分离剂,暂时不去管自己身上的污渍。哈利手忙脚乱地熄了火,用魔杖拄着头看着德拉科顶着一身药渣来回忙活。
只过了五分钟,哈利就意识到他那班上第一魔药师的名声将要毁于一旦。斯拉格霍恩第一次巡视时朝他的坩锅里期待地看了看,正准备像往常那样兴奋地欢呼,却又立即缩回了头,被臭鸡蛋味熏得连连咳嗽。赫敏的表情得意到极点,她受够了每次魔药课上都被人超过。现在她正把那些神秘分离的成分小心地注入十个不同的小水晶瓶。就连德拉科似乎也打定主意不再管他,正在往坩埚里倒一份他刚称量好的、由三种有毒成分混合而成的、效果不详的混合试剂。哈利为了避免看到这恼人的情形,只好埋头去看混血王子的书,他猛地翻了几页。
有了,在那一长串解药名字的右边潦草地写着:
只需在嗓子里塞入一块粪石
哈利盯着这行字看了一会儿。粪石他不是听说过吗,很久以前斯内普在第一堂魔药课上就提到:“山羊胃中的结石,可抵御多种毒药”
这不是戈巴洛特问题的答案,如果这堂课还是斯内普教,哈利也不大敢这么做,但此刻他再庆幸不过了。他冲向储藏柜,推开独角兽角和一堆乱七八糟的干草药,在里面胡乱地翻找,终于在最里面找到了一个小硬纸盒,上面潦草地写着“粪石”。
斯拉格霍恩叫道:“还有两分钟,各位!”哈利打开盒子,看见六块皱巴巴缩成一团的褐色物体,与其说像石头,不如说像干腰子。他拿了一块,把盒子放回柜中,快步走回坩锅旁。
“时间……到!”斯拉格霍恩愉快地说,“看看你们做得怎么样!”
斯拉格霍恩在教室中缓缓巡视,检查那些五花八门的解药。看样子谁都没有做完,赫敏正争取在斯拉格霍恩过来之前往她的瓶里再塞入几样成分。罗恩彻底放弃了,只是努力避免吸入他坩埚里发出的腐臭气。纳威的坩埚和他锅里药剂完全不分你我了,整个儿被烧成了一块焦黑的、看不清面目的东西,纳威本人绝望地站在远处,免得被四处迸溅的火花烧着。哈利站在那儿等着,粪石攥在有点汗津津的手里。
斯拉格霍恩到了赫敏他们桌前(哈利注意到德拉科在偷偷把一种透明的物质倒进坩埚),闻了闻厄尼的解药,皱着眉朝罗恩走去。他在罗恩的坩埚前没有多待,迅速退开了,有一点作呕。他在赫敏跟前站了一会儿——赫敏脸色发绿,不知道是不是罗恩坩埚里升腾的气体造成的错觉——斯拉格霍恩赞许地点了点头。
现在他踱到斯莱特林的桌子跟前了(德拉科又飞快地用身体挡住坩埚,把什么东西倒了进去)。
“你呢,哈利,”他说,“你要给我看什么?”
哈利伸出手,掌心里躺着那块粪石。
斯拉格霍恩低头看了足足十秒钟,哈利都担心他要吼起来了,但他仰起头,放声大笑。
“你真有胆量,孩子!”他捏起粪石,高高地举起来让全班同学看,“哦,我不能判你错……粪石当然能解所有这些魔药!”
赫敏满脸是汗,鼻子上沾着灰,面色铁青。她那没做完的解药在斯拉格霍恩身后慢吞吞地冒着泡,其中含有五十二种成分,包括一团她自己的头发。德拉科站在哈利身边,浑身沾满棕色的块状物,搅拌魔药的玻璃棒都没有来得及从坩埚里拿出来,解药非常缓慢在斯拉格霍恩眼皮子底下变了色——虽然不是真正解药的颜色,但看起来已经快成功了。可是斯拉格霍恩眼中只有哈利。
“你是自己想到粪石的,是不是,哈利?”赫敏咬着牙问。
“这就是真正的魔药师需要的独立精神!”哈利还没答话,斯拉格霍恩高兴地说,“对,哈利,对,如果你有粪石,那当然管用……不过,因为粪石不是什么毒都能解,而且它十分稀少,所以了解怎样配制解药还是有用的……”
全班唯一比赫敏更恼火的人是德拉科,他的解药看起来基本上成功了,可一下子被哈利抢了风头。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对哈利什么也没做就得了全班第一表示愤慨,下课铃就响了。
“收拾东西!”斯拉格霍恩说,“斯莱特林能够找到捷径,加十分!”
他呵呵地笑着,摇摇摆摆地走回了讲台前。
哈利把混血王子的《高级魔药制作》丢进书包,一阵风似的把书包甩到肩上蹿出了教室——趁着德拉科和赫敏都没反应过来跳上前揍他。
纳威有意落后了很多,磨磨蹭蹭地收拾。他注意到德拉科风卷残云般收拾完了桌子上的东西,紧跟着哈利奔出门外了。罗恩和赫敏走的时候都没有祝他好运。他们都气鼓鼓的。最后教室里只剩下了纳威和斯拉格霍恩两人。
“快点儿吧,纳威,你下节课要迟到了。”斯拉格霍恩亲切地说,一边扣上他那火龙皮公文包的金搭扣。
“先生,我——我想问你一点儿事。”纳威鼓起全部勇气说,不禁想起了伏地魔。
“那就快问,亲爱的孩子,快问……”
“先生,我想问……你知不知道……魂器。”
斯拉格霍恩僵住了,他的圆脸似乎凹陷下去。他舔舔嘴唇,沙哑地问:“你说什么?”
“我——我是说——你知不知道——魂器,先生。”
“邓布利多让你来的?”斯拉格霍恩低声问。
他的语气完全变了,不再亲切,而是充满了震惊和恐惧。他在胸前的口袋里摸了一会儿,抽出一条手帕擦了擦冒汗的额头。
“邓布利多给你看了那个——那个记忆,是不是?”
“是的。”纳威临时决定最好不要撒谎。
“当然啦,”斯拉格霍恩轻声说,一边还在擦拭苍白的面孔,“当然……如果你看了记忆,纳威,就会知道我对魂器一无所知——一无所知。”他用力重复着这几个字。
然后他抓起火龙皮公文包,把手帕塞回口袋里,朝地下教室外面走去。
“先生,”纳威急切地说,但在跟斯拉格霍恩四目相对时又突然退缩了,“我只是想——只是想……抱歉……先生……”
“是吗?不管你想的什么,那都是错的!错的!”
他吼出最后一个词,不等纳威说话,就砰地带上门走了。
听纳威讲述完这次灾难性的谈话,罗恩跟赫敏都毫不同情。赫敏还在为哈利通过作弊取胜而愤愤不平,罗恩则怨恨自己怎么没想到一块粪石。
“你看,我必须设法软化他,才能问他伏地魔的事,对吧?唉,你能不能振作点儿?别像里德尔似的——”见罗恩听到伏地魔的名字畏缩了一下,就像哈利每次听到有人在他面前说伏地魔的名字,就大声叫他们不要那么说时一样。纳威显得有点恼怒,对自己的失败以及罗恩、赫敏对自己的态度感到窝火,在后来的几天中,他一直在寻思下一步该拿斯拉格霍恩怎么办,最后决定暂时让斯拉格霍恩以为他已经忘掉了魂器。显然,最好先让对方产生一种安全感,再攻其不备。
进入二月,学校周围的积雪融化了,取而代之的是凄冷的阴湿。灰紫色的云团低低地压在城堡上空,连绵的寒雨使得草坪变得湿滑、泥泞。结果六年级学生的第一节幻影显形课从操场移到了礼堂里,这门课被安排在星期六上午,以免耽误常规课程。
纳威和赫敏来到礼堂(罗恩和拉文德一起走了),发现桌子都不见了。雨水敲打着高高的窗户,施了魔法的天花板在头顶上昏暗地旋转着。他们在麦格、斯内普、弗立维和斯普劳特教授(四位院长)和一个小个子巫师的面前集合。他们猜想这个巫师应该就是魔法部来的幻影显形课指导教师。他脸色苍白得出奇,睫毛透明,头发纤细,有一种不真实感,好像一阵风就会把他吹走。纳威想,或许是因为经常移形和显形削弱了他的体质,或是这种纤弱的体形最适于消失。
“上午好,”当学生们到齐、院长们叫大家安静下来之后,魔法部的巫师说,“我叫威基·泰克罗斯,在接下来的十二周中将担任你们的幻影显形课指导教师,希望能帮助你们为这次幻影显形考试做好准备——”
“马尔福,安静听讲!”麦格教授厉声说。
大家转过头,发现德拉科满脸通红,满面怒容地从哈利身边走开了,他们刚才似乎正在小声争吵——这可是相当罕见的事。纳威瞥了一眼斯内普,他好像也很恼火,不过纳威怀疑这更多的是因为麦格教授批评了他学院的学生,而不是因为他们不守纪律。bimilou.org
“——到那时,许多同学也许已有能力参加考试。”泰克罗斯继续说,仿佛没有被打断似的。
“大家也许知道,在霍格沃茨校内一般无法幻影显形和移形。校长特地撤销了魔法,将这一限制暂时解除一小时,仅限于这个礼堂里,让大家可以练习。我强调一下,不可幻影显形到礼堂的墙外,谁要是尝试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现在我希望大家各自站好,在身前留够五英尺的空间。”
礼堂里一片混乱,学生们纷纷散开,撞到一起,叫别人走出自己的范围。院长们在学生中走来走去,帮他们排好位置,调解纠纷。
“嘿,纳威,你去哪儿?”赫敏问。
纳威没有回答,心脏跳得飞快:他迅速穿过人群,从正尖叫着给几个都想靠前站的拉文克劳学生找位子的弗立维教授面前走了过去,又从正在轰赶赫奇帕奇学生站队的斯普劳特教授面前走了过去,随后躲开厄尼·麦克米兰,钻到了人群的末尾,站在正趁乱继续跟哈利争吵的德拉科身后。他就站在五英尺外,看上去挺不服气,哈利则更多是无奈。
“我真的不知道还要多久,亲爱的,”哈利带着些安慰地说,可德拉科完全不领情,“真的,它完全超乎我的预料,我不知道——”
“你说过时间不会太长的,”德拉科愤怒地小声吼叫,一只手指着地面,“你要我帮你放哨我当然不会拒绝,可现在你连个准确的进度都不肯告诉我!你还要我提心吊胆到什么时候?”
“快了,真的。”哈利祈求道。
“你半个月前就是这么跟我说的!我早就受够——”
纳威抻着脖子想听听德拉科到底受够了什么,但此时四位院长正在高喊“安静!”礼堂里静了下来。
“谢谢,”泰克罗斯说,“现在……”
他一挥魔杖。每个学生面前的地上立刻出现了一个老式的木圈。
“幻影显形时最重要的是记住三个D!”泰克罗斯说,“即目标,决心,从容!”
“第一步:把注意力集中到你的目标上,”泰克罗斯说,“当前,就是你们面前的这个木圈。现在请把注意力集中到你们的目标上。”
每个人都在偷偷打量周围,看大家是否都在盯着木圈,然后赶紧按要求做。纳威凝视着他的木圈里那块灰扑扑的圆形地面,努力不去想其他事情。结果发现这不可能,因为他忍不住琢磨哈利和德拉科到底在做什么事,会让德拉科不惜吵架也要拒绝。
“第二步:”泰克罗斯说,“决心去占据你所想的那个空间!让想要进去的渴望淹没你们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纳威偷眼看了看四周,左边稍远一点的地方,厄尼正铆足劲儿盯着他的木圈,脸都涨红了,仿佛正努力下一个鬼飞球大小的蛋。他咬住嘴唇没敢笑,赶紧把视线转回自己的木圈中。
“第三步:”泰克罗斯喊道,“等我下令之后.……原地旋转,让自己进入虚空状态,动作要从容!现在听我的口令……”
纳威又朝周围看了看;许多人似乎都对这么快就要他们幻影显形感到吃惊。
他努力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他的木圈上:他已经忘记了三个D是什么。
“——二——”
纳威的头上开始冒汗了。
“——三!”
他原地旋转起来,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仰面摔倒,发出一声惊呼,惊恐地发现站在他前面的德拉科转过头来,用同样惊恐的神情看着他——但他突然发现站在他前面的人少了一个。
“太好了!”一个声音说,纳威晕头转向地从地上爬起来,发现到处是摇摇晃晃、东倒西歪的人,而木圈里就立着一个人,“太好了!这位先生一次就成功了——你是——?”
“里德尔。”另一个声音说,这时纳威的脑袋已经不那么晕了,能清晰地分辨出那声音是谁的,“叫我里德尔就好。”
“这位里德尔做的非常好,请你给大家讲讲你的感受——你之前有过幻影显形的经历吗?”泰克罗斯叫道。
哈利摸了摸鼻子。“未成年巫师幻影显形犯法吗?”他谨慎地问,斯莱特林那边响起一阵窃笑。
“如果你有资格证书,就不——”
“哦哦,我明白了,那我就没幻影显形过好了——对,没有——没做过幻影显形。”哈利心不在焉地说,很明显是在敷衍。斯莱特林们又发出一阵笑声。
“没关系,没关系。”泰克罗斯干巴巴地说,“好吧,请站回原位……”
第二次尝试并不比第一次好,第三次也一样糟糕。直到第四次时才出现了一点刺激。有人发出一声可怕的尖叫,大家惊恐地转过身,只见赫奇帕奇的苏珊·博恩斯在木圈中摇摇晃晃,可左腿还留在五英尺外的原地。
院长们聚到她身边,砰的一声巨响,一阵紫色的烟雾散尽后,大家看到苏珊在抽泣,腿被安上了,但她仍是满脸恐惧。
“分体,即身体某部分的分离,”威基·泰克罗斯淡淡地说,“发生在决心不够坚定的时候。必须始终把注意力集中在目标上,不要慌,要从容……像这样。”
泰克罗斯走向前,张开双臂,优雅地原地旋转起来,在袍子的飘旋中消失了,随后出现在礼堂的后面。
“记住三个D,”他说,“再来一次……一——二——三——”
可是一个小时过后,苏珊的分体还是这节课上最有趣的事件,哈利依旧是唯一一个成功的人——而他只做了一次就闷声闷气地站在角落里不动了。泰克罗斯似乎并不气馁。他系上斗篷,说道:“下星期六再见,各位,不要忘记:目标,决心,从容。”
他一挥魔杖收去木圈,跟麦格教授一起走出了礼堂。
“你做得怎么样?”罗恩急忙跑向纳威,问道,“我最后一次好像有点儿感觉了——脚底麻酥酥的。”
“我想是你的运动鞋太小了吧,罗—罗。”后面一个声音说,赫敏得意地走了过来。
“我没有感觉。”纳威好不理会赫敏的打岔,“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了——听着,刚才——”
纳威一边走一边跟罗恩讲述刚才听到的哈利与德拉科之间的对话,半路上出了点岔子:皮皮鬼堵上了五楼的一扇门,非要每人把自己的裤子烧着才让过去,纳威只好照做,他的裤子刚着起熊熊大火,罗恩就抓住机会带着他跑走了。
几分钟后,他们黑着脸爬进了肖像洞口,径直跑进宿舍,纳威浑身带着一股特别重的糊味来回翻找裤子。
“从现在起我要监视里德尔,”他坚决地说,他现在终于穿上了整洁的新裤子,“只要一看到他在什么地方,马尔福在他旁边或是外面放哨,我就立刻去找邓布利多——”
虽然纳威决心要抓到哈利,弄清他究竟在干什么,但之后的两个星期纳威运气实在不佳。他尽可能频繁地在城堡里乱转,有时在课间不必要地去上盥洗室,可是一次都没在可疑地点发现哈利。他倒是看到克拉布和高尔单独在城堡里活动的时间比平时多,但那时无论是哈利还是德拉科都不在附近。这太神秘了,纳威想过他们会不会出了学校,但城堡中安全措施这么严密,他想不出哈利怎么能出得去。原来形影不离的哈利的德拉科分开了,纳威发现他们大概是在冷战,也许人长大了就会这样吧——罗恩跟赫敏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纳威悲哀地想。
由二月进入三月,天气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潮湿又加上了多风。公共休息室的所有布告栏上都贴出一张告示,说这次去霍格莫德的旅行取消了,大家都很不满,罗恩怨气冲天。
“是我的生日啊!我一直盼着呢!”
“并不特别意外,是不是?”纳威温和地说,“在凯蒂出事之后。”
凯蒂还没有从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回来。而且《预言家日报》又报道了新的失踪事件,其中有几位是霍格沃茨学生的亲戚。
“现在我能盼的只有无聊的幻影显形了!”罗恩丧气地说。
三节课下来,幻影显形还是那么困难,只是又有几个人出现了□□,不管是哈利或是德拉科都没再来过一次。挫折感在增强,学生中对威基·泰克罗斯以及他那三个D有不少抵触情绪,给他起了好些绰号,最礼貌的是狗臭屁和粪脑袋。
“生日快乐,罗恩,”三月一日早上,他们被西莫和迪安吵醒后,纳威说,“送你一件礼物。”
他把纸包扔到罗恩床上,落在一小堆包裹中间,他猜想那些包裹是家养小精灵夜里送来的。
“同喜同喜。”罗恩迷迷糊糊地说。
在罗恩撕开纸包时,纳威下了床,打开箱子穿上了他奶奶送给他的最后一双袜子——这是唯一一件他永远不会弄丢的东西,他把它当做他的幸运袜,只在重要的日子才穿。他认为他的奶奶在保护他——通过这双袜子。
“太棒了,纳威!”罗恩兴奋地叫了起来,挥舞着纳威送给他的魁地奇守门员手套。
“小意思。”纳威心不在焉地说,看着那双袜子,眼眶有些湿润了。他的仇人就在他脚下的什么地方,但他却没有办法报仇。
罗恩没有回答,他正忙着拆礼物,不时发出开心的大叫。
“今年真是大丰收!”他宣布说,一边举起一块沉甸甸的金表,那表的边缘有奇特的符号,指针是用移动的小星星做的,“看,爸妈给我送了什么?嘿,我打算明年还要成年一次……”
“真酷!”纳威抬眼看了一下罗恩的手表,咕哝道。他没法不去想他奶奶。
“要吗?”罗恩举着一盒巧克力坩锅含混地问。
“不了,谢谢。”
“好啦,再不快点儿,你就只好空着肚子幻影显形了……也许倒容易些,我想……”
罗恩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盒巧克力坩锅,然后耸耸肩,拿起了第三块。
“好了吗?”纳威问罗恩。
快走到宿舍门口时,他发现罗恩还没有动身,而是靠床柱上,凝视着被雨水洗刷的窗户,脸上带着一种古怪的茫然表情。
“罗恩,该去吃早饭啦。”
“我不饿。”
纳威惊异地瞪着他。
“你刚才不是说——?”
“唉,好吧,我跟你下去,”罗恩叹了口气,“可我不想吃。”
纳威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他。
“你刚才吃了半盒巧克力坩埚,是不是?”
“不是这么回事,”罗恩又叹了口气,“你……你不懂。”
“好吧。”纳威耸了耸肩,说着转身去开门,心中仍是疑惑。
“纳威!”罗恩突然叫道。
“什么?”
“我受不了了!”
“你受不了什么?”纳威问,不禁吓了一跳,他看到罗恩脸色苍白,好像要生病的样子。
“我没法不想她!”罗恩声音沙哑地说。
纳威目瞪口呆,手像一条湿漉漉的鳗鱼一样从门把手上滑了下来,他没有料到会听到这个,也拿不准自己想不想听。虽然他们是朋友,但如果罗恩开始叫拉文德“拉—拉”,他将不得不采取强硬立场。
“那也不妨碍你吃早饭吧?”纳威问,试图在这件事中注入一点正常思维。
“我想她不知道我的存在。”罗恩说着绝望地一摆手。
“她当然知道你的存在,”纳威被搞糊涂了,“她不是经常吻你吗?”
罗恩吃惊地眨了眨眼睛。
“你说的是谁啊?”
“你说的是谁啊?”纳威叫道,西莫从浴室探出头看着他们,他越来越感到这场谈话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罗米达·万尼。”罗恩柔声道,整个面孔都亮了,好像被一道最纯净的阳光照透。
两人对视了近一分钟,纳威才说:“这是个玩笑,对吧?你在开玩笑——”
“我想……纳威,我想我爱她。”罗恩用奇怪的声音说。
“好,”纳威说着走近了罗恩,细细地打量他那呆滞的眼睛和苍白的脸色,“好……严肃地再说一遍。”
“我爱她,”罗恩屏息道,“你看到她的秀发了吗,又黑又亮,缎子似的……还有她的眼睛?她那双乌黑的大眼睛?还有她的……”
“罗恩,确实挺好笑的,可是——”纳威耐心地说,好像罗恩是个巨婴,“可是玩笑结束了,好吗?别闹了,拜托。”
他转身离开,刚走出两步,他的右耳上重重挨了一击。他摇晃了两下,回过头去,罗恩刚把拳头收回去,脸都气歪了,正要再打。纳威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摔迪安腿上,迪安发出一声惨烈的大叫,翻身跳下了床;西莫光着上身站在浴室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这是为什么?”纳威叫道,感到有点生气了。
“你侮辱了她,纳威!你说我在开玩笑!”罗恩大声说,他的血涌到了头部,脸渐渐地变紫了。
“真是荒唐!”纳威尖叫道,“你中了什么——”
他忽然注意到罗恩床上那个打开的盒子,心头像被狂奔的巨怪撞了一下。
“这巧克力坩锅是哪儿来的?”
“是生日礼物!”罗恩叫道,一只胳膊被迪安抓着。
“我不是还给了你一块吗?”
“你从地上捡的,是不是?”
“是我床上掉下去的。好了吧?”
“不是从你床上掉下去的,唉,你不明白吗?这是我的,我找我的幸运袜子时从箱子里扔出来的。这是罗米达·万尼圣诞节前送给我的巧克力坩埚,里面加了迷情剂!”
但罗恩似乎只听进去了一个词。
“罗米达!你刚才说罗米达?纳威——你认识她?能给我介绍介绍吗?”
纳威瞪着罗恩,瞪着那张现在带着无限渴望的面孔,忍住一阵强烈的笑意。他的一部分——最靠近灼痛的右耳的那部分——很想把罗恩放出去,由着他去发疯,一直到药力消失。然而另一方面,他们还是朋友,罗恩打他时是神志失常的。他想,如果他让罗恩去向罗米达·万尼表达自己不朽的爱情,他就真该再挨一拳。
“行,我给你介绍。”纳威说道,觉得一阵头疼,“她在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纳威蛮有把握地说,一边带着他朝门口走去。
“她为什么在那儿?”罗恩赶紧跟上,着急地问。
“哦,她跟他上魔药课。”纳威胡诌道,只希望能快点带罗恩到斯拉格霍恩那儿去。
“也许我可以申请跟她一起上?”罗恩热切地说。
“好主意。”纳威说道。
他关上宿舍的门以后,清晰地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震天响的大笑。真不知道罗恩以后要怎么面对迪安和西莫。
拉文德等在肖像洞口旁边,这是纳威没料到的。
“你迟到了,罗—罗!”她撅着嘴说,“我给你带了件生日——”
“走开,”罗恩不耐烦地说,“纳威要把我介绍给罗米达·万尼。”
他没再跟她说话,径自挤出了肖像洞口。纳威想对拉文德做个抱歉的表情,但可能显出的只是满脸愉快,因为当胖夫人在他们身后旋上时,拉文德看上去已经气急败坏了。
纳威担心斯拉格霍恩在吃早饭,但是不敢再耽搁,只敲了一声门就开了。斯拉格霍恩穿着一件绿天鹅绒的晨衣,戴着一顶同样颜色的睡帽,还是睡眼惺松的样子。
“啊,纳威,”他嘟囔道,“太早了吧……我星期六一般起得晚……”
“教授,很抱歉打搅您,”纳威尽量轻声说,罗恩踮着脚尖,企图越过斯拉格霍恩朝房间里看,“可是我的朋友罗恩误服了迷情剂,您能不能给他配点解药?我本想带他去找庞弗雷女士,但是按理说我们不可以买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东西,所以,您知道……问起来会很尴尬……
“药水没过期吧?”斯拉格霍恩开始带着职业的兴趣打量罗恩,“放的时间越长药劲会越强。”
“怪不得呢。”纳威气喘吁吁地说,他现在简直是在跟罗恩搏斗,以免他把斯拉格霍恩撞倒,“今天是他的生日,教授。”他哀求道。
“哦,好吧,进来吧,进来,”斯拉格霍恩发了慈悲,“我包里有必需品,这个解药不难……”
罗恩冲进斯拉格霍恩那间热烘烘的拥挤的书房,被一个带穗的脚凳绊了一下,赶紧抱住纳威的脖子才恢复了平衡,纳威被勒得差点背过气去。他小声说:“她没看见,没看见吧?”
“她还没来呢。”纳威只好说,一边擦着被勒出来的眼泪,一边看着斯拉格霍恩打开配药包,往一个小水晶瓶里加点儿这个又加点儿那个。
“那就好,”罗恩热切地说,“我看上去怎么样?”
“非常英俊。”斯拉格霍恩递给罗恩一杯澄清的液体,“把它喝了,这是滋补神经的,能让你在她来时保持镇静。”
“太棒了。”罗恩迫不及待地说,咕嘟一声喝下了解药。
纳威和斯拉格霍恩观察着他。有那么一刻,罗恩笑嘻嘻地望着他们,然后,他的笑容很慢很慢地消失了,变成了极度的恐惧。
“恢复正常了?”纳威笑着问,揉着自己的脖子,斯拉格霍恩呵呵地笑了。
“非常感谢您,教授。”
“不客气,孩子,不客气。”斯拉格霍恩说,罗恩跌坐到旁边的扶手椅里,像被霜打了般。
“提提精神,这是他现在需要的。”斯拉格霍恩继续说,一边急忙走到一个摆满饮料的桌子前,“我有黄油啤酒、葡萄酒,还有最后一瓶橡木陈酿的蜂蜜酒……嗯……本想送给邓布利多做圣诞礼物的……算了……”他耸了耸肩膀,“他反正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不打开它,庆祝一下韦斯莱先生的生日呢?要驱散爱情幻灭的痛苦,莫过于一杯好酒……”
他又大笑起来,纳威也笑了。这是自上回灾难性的试探之后,他第一次单独跟斯拉格霍恩在一起。也许,只要让斯拉格霍恩保持好心情……让他喝够橡木陈酿的蜂蜜酒……
“来吧,”斯拉格霍恩递给纳威和罗恩每人一杯蜂蜜酒,举着杯子说,“生日快乐,拉尔弗——”
“——罗恩——”纳威小声嘀咕。
可是罗恩似乎没听到祝酒词,已经把酒倒进嘴里,咽了下去。
有那么一秒钟,几乎只是一下心跳的时间,纳威感到出了可怕的问题,而斯拉格霍恩似乎没有发觉。
“——祝你有更多——”
“罗恩!”
罗恩丢掉杯子,想从椅子上站起来,但却倒了下去。他四肢剧烈地痉挛着,口吐白沫,眼珠凸了出来。
“教授!”纳威大叫,“快想想办法!”
可是斯拉格霍恩好像吓呆了。罗恩抽搐着,呼吸困难,皮肤开始变青。
“怎么——可是——”斯拉格霍恩结结巴巴地说。
纳威额头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冷汗,他跃过一张矮桌,冲向斯拉格霍恩打开的配药包,掏出瓶瓶罐罐。罗恩那可怕的咕噜咕噜的呼吸声充满了房间。终于找到了——斯拉格霍恩在魔药课上收去的那块腰子状的石头、哈利·里德尔用过的,他说它可以解毒……
纳威奔回罗恩身边,撬开他的嘴巴,把粪石塞进了他嘴里。罗恩剧烈地哆嗦了一下,咕噜噜倒吸了一口气,身体瘫软不动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韩空空的反转世界HP 【哈德】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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