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塌下肩膀,现在他的手碰到她光|裸的脊背,止住了她脱力的下落。她脸上表情一定是无比的迷惘与混乱,眼前更是一阵黑一阵白,不再能看清他的脸,只感到他缓缓直起身,手指擦过她的右颊,那处刺青的位置。头发垂落下来,自左右两侧,各遮住她一半视野,好像旧时舞台两边的幕布。
“你以为我爱他?”她声音几近破碎,“你以为我爱上他了,我搭上你和我救他全是因为……为什么,因为我说了不吗?”
他沉默地搂着她,并不言语。
她又说:“我以为你会明白啊……”
揽住她肩膀和后脊的手臂收紧了。这角度她看不见比兰的脸,只感到他用了十二分的力气,仿佛贴得足够近就能遮掩他的战栗。身下的床单水浪一样颠簸,荆晓双手原先如同玩偶娃娃一样垂在比兰身侧,现在恢复了活力似的,慢慢在他背上收紧,防止自己沉没。
她悄声问,你是自己想要来找我的吗。
他的声音变得非常沙哑:是的。
即使你以为我,我……?
在集会上他对她撒了谎,他们相识以来的第二个,动机和第一个一样让她想来心碎。也和之前那个一样,它阴差阳错地、严重伤害了她,却同时引向新的转机。怪他吗?他明明告诉过她,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是她太急切了。在心底,荆晓其实很清楚哪些是那些谎言所招致,哪些是属于她自己的、或许并不必要的选择。
现在这个谎言也融化了。
伴随着的,是他也融化。陌生的外壳消融,岱米安·比兰,D.B.,人还是原来那个人啊。
她又问,你没有忘掉我,是吗。
他说,没有。在我负责的监控区域里,有一处,你偶尔会经过。
你在看着我?
是。bimilou.org
那你这样,过来了多久?
一句问出,她回到了读信日前的时刻,等待回应,心跳如擂鼓。
他说,从你第一次出现在研究院的监控器下。
到现在……
十一年。
*
荆晓几乎发起抖来。
十一年,这期间她一无所有,反而将其安稳度过。可比兰比她更像被叫到读信室的雪子,图像吊给他希望,却总无法触及。
不久前她还说,不公平。
对她不公平,可对他就公平吗?
她想象十三年前下雨的夜晚,他走上圣阿加莎的石阶,对自己喜欢的女孩撒了一个谎。随后他们分道扬镳,她够不到他所进入的陌生世界,他不会得知她曾在狱栏前的绝望哭喊。随后他看向监控器,发现她回来了:不再是圣阿加莎低贱的女犯,而是比他更为高贵,守夜者。
而他只是一个卫兵。
他连和她合作一次的资格都没有。
他只能看着。
看她日复一日,看她和自己的朋友和上级结婚。想她早已移情别恋,可得到一个机会,仍然毫不犹豫地来找她,甚至愿意为此而死……荆晓舌尖到喉咙全在发苦。真的,那些因尊严而生的误会让他们都多苦啊。
“今晚是我的第一次。”她在他耳边轻声,像要急于辩白什么,“舒特勒,他……”
到一半,她停住了。该告诉他吗?
可比兰说:“我知道他的事。”
说话间,他手缓缓放松,但没有彻底退开,他们还在一起。荆晓微微抬起下巴,去找他的表情,却发现那是一种极度的压抑神色,难以用语言形容。
“自从……”
现在比兰变成那个说话艰难的人了。
他无法沿着它继续,只能又开了个新口子:“在你之前,舒特勒结过一次婚。”
她毫不知情。“在弗兰迪凯吗?”
“是,和另一个群鸟降临的成员。守夜者伊琳娜,代号“黄鹂”。”
荆晓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牵扯进来一个新人名,但那不妨碍她推断出发生过什么。研究院不存在离婚,这个女人必定是死了。
“我明白了。”她低声道。
“我想他那时候爱过她。”比兰的声音变得愈发沙哑、不真实,“或者,我希望他爱过她。他们结婚第三年的时候,共同执行的一场任务出了纰漏。说不清是谁的失误,但假如研究院按照蛛丝马迹推断,至少会暴露黄鹂。暴露了她,舒特勒必然被重点审查,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很……不能侥幸,否则两个人都会死。最后他们商讨出了一个对策。”
“什么对策?”
她感到比兰的手臂又收紧了。
“在他们一起度过最后一夜后,舒特勒从黄鹂身上拿到“证据”,主动揭发了她。那次之后,他就无法再人道了。”
荆晓从没想象过舒特勒会有这样的过往。
亲手把第一任妻子,他或许爱过的同盟,交给死亡,为了革命。从此他们的婚姻作废,威珀莱兹过后,世上再没有她这个人。
可为何这件事让比兰如此痛苦呢。
他的下巴碰到了她的脖子:“可我无法怪罪他。”
“怪罪他揭发她?”
他声音更薄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
荆晓愕然。
随后她想,自己也知道她。学生时代的比兰和她在一起时,伊琳娜还活着,也曾出现在他们的日常来信里。她是被比兰和父亲带去植物园看鸟的小女孩。
想象她的存在和死亡同样令她陌生。
他们没有进展的亲密时长太久了。比兰彻底放开手,当他的脸再次出现在她眼前时,她明白了那表情的含义。荆晓手撑在比兰肩膀两侧,身子却如同猫科动物一样向后滑了下去,随后两手也慢慢垂落,跪在了床脚。坐了片刻,轻轻翻了个身,拉起被子,爬回了自己原本躺着的地方,那里温度适宜。
她重新躺了下来,面对着比兰,和他一样闭上了眼睛。
他的手试探着伸过来,碰到她压在身子下面的手。
她先写了字:“还好吗?”
这三个单词写出来的过程异常艰涩。她手指的骨头似乎被抽走了,无力地划动一下,两下,分不清是划在比兰手上还是床单上。比兰手指停歇很久,答:
“算了,我们还是不要回忆悲伤的故事了。”
现在他们不需要画三角形。
一个人写完,另一个人立刻就明白要接上。他们甚至默契地明白为了抹除方才一切所激起的脆弱,必须没有衔接地、回到他们有一整晚商讨的事情,原本的正题。库普林,布里斯托,四楼。荆晓另一条胳膊从下面弯向后方,被压得有些麻,她要更改姿势。
手臂的不适让她再次跌入幻觉。
舒特勒坐在对面,重复着那不久前刚刚闪现过的话:
“它对我们是沉重的负荷,甚至会令人短期或长期地混淆梦和现实……”
他为何总在重复这句话?
幻觉散去,她倏地清醒了。
一个新的念头涌上脑海,重刷它,让它焕然一新。荆晓急切地抓住比兰手背:“我知道了!不从布里斯托入手,而是库普林。让库普林开那道门。”
“你之前不是怀疑,他不信任你?”
“是的,但仅在他醒着的时候。”
他立刻明白过来:“你是说……”
“我是他的疏导负责人。我可以提议他的疏导在哪一天,决定他每一次疏导是否需要引路者,需要几个,设置他的梦里有什么。我怀疑他长期做清明梦,但清明是有后遗症的,舒特勒告诉过我。你也受过引路者的训练,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你想让他混淆现实和梦境,从而成为我们的帮手。”
“对。我手上有一些和他相关的信息,也知道怎么做。只要制造出和现实高度重叠的梦中梦,他也不知道到底哪一环是真的,我可以引诱他去做我们想让他做的事情。”她喘息着,忽然又想到:“假如四楼真的有那样一扇直通下面的门,我可以从那里下去,但那样的话你又在哪里?你自己下得了一楼吗?”
比兰说,他会想办法,但在那之前,他想先专注库普林。
“他经常要求亡妻出现在他的疏导影像里。”荆晓已经彻底冷静下来,和往日一样具有逻辑,“我可以想办法,让他以为是她出现,引诱他至四楼的房间。……我不确定库普林对她有多少感情,但疏导影像是私密材料,他没有在我这里作秀的必要。只要我没有高估他,只要叠加几次梦中梦,这不会是问题。”
“你有办法接触外界,对吗?”
“我可以。”
“设法弄到一个信物。”比兰言简意赅,“在潜意识中,信物会自动生成强烈的联结,让梦者不至于过于快速地警觉和清醒。”
“我会试试。”
行动的步骤在一点点变明晰,一种新的情绪油然而生,在荆晓心中翻涌。然而她随即在极度的兴奋下回到镇静,握住了比兰的指节。
“换我问你了。你说会想办法,想办法下来同我们汇合,是吗?”
“是。”他顿了顿,“可我无法做十分的保证。”
现在,无可避免地,他们又回到那件残酷的事上了。
“但我会尽力。”
比兰的手轻柔地按住她的。
“如果最后出了差错,你死了,我会继续跑。所以如果我死了,你也一样。”他写,“好吗?公平吗?”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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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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