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前呢?
像是有水。
水波包裹着她,令她不急速下落,也不过分上升。
沉沉浮浮。
知觉慢慢返回身体,她放开了一直攥紧的手,双臂扬起破开水墙,向上游去。那手颇费了她一番力气才成功张开,好像之前曾死死抓紧什么东西。
是什么?
水已经从七窍尽数涌进头颅,在里面涌动、鸣叫、撞击。她还记得什么?模糊的影像……她头痛欲裂,无法回想。
“夜莺,还走不走?”
“走。”她低声回答,从水池里猛地抬头。
水珠挂了一脸,她直直看向镜子。脸上原本似是浓妆,但已经彻底泛了花。夜莺拿袖子抹掉了眼皮上剩余的金粉,卸妆后的右脸彻底现了原样,带一道长长的鲜红伤疤。
伤口外翻,点点血丝盘桓,上面还剩一点闪光的浮粉。
夜莺望着镜子。
随后她双手把它推开,回身,看着站在身后的男人。
“鸱鸮?”
她伸手向他,可忽然他浅色的眼珠闪动一下,镀上一层黑。身形面孔也随之徒然变动,她猛地缩回手。
身边白墙泛着幽幽的光。
他们是怎么到这房子里来的?
对方向前走了两步,停住。
“怎么不走了?”
她摇了摇头,却没有后退。知道他不一样了,却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
似乎一直是两个人换来换去,换来换去,还是同一个人吗?她跟在他后面慢步走,走进电梯,上楼。下楼。进电梯,出电梯。下楼。下楼。下楼。他们慢慢沿着白色的楼道和金属色的电梯一间间走过去,男人不断推开门,她再在后面,把它们一一合上。
每一扇门里都没有内容,但在最后一扇前,夜莺忽地顿住。
男人回过头,挑眉看她。
“你叫什么名字?”
“麻雀。”
“麻雀。”她重复着。
他再次推门时,她没有再阻止。门内和其他房间确实不一样,但也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只有一个小房间,玻璃壁外有东西在摇晃,像人影,但其实只是树
摆设挤挤挨挨。
沙发后面凸出圆圆的黄铜把手,夜莺上前拧开,是套间里的小盥洗室,没有洗手台,只有一架长浴缸,陈旧喷头微微晃动。她照镜子,头发晃过来,挡住了半边脸,却仍能看清另外半边已经开始腐烂了。
青,紫,红,在白皙的皮肤上尤其触目惊心。
她蹙了蹙眉。
身上也都是血,自己的血吗?她低下头,发现自己穿着的并不是原本以为的白衣服,而是一件浮夸的金色长裙,珠饰累赘,如同舞台上的戏装。血珠沿繁复的缇花向下蔓延,血从她领口、下巴、腰间流下来。
“你要冲洗一下吗?”
夜莺双肩一颤,见麻雀漠不关心地靠在门框上。
她拧开热水,带着一身血污的衣服躺下,在热水包围里忽然觉得这场景熟悉,好像在其他什么地方,自己也曾无数次这样跨进浴缸里,眼睛看向天花板,在寂静中思考。
血浮了起来。
几缕头发垂在水里,幽幽漂来漂去。
身边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麻雀在旁边自顾自坐下了。
“我在想,”夜莺喃喃地说,“你到底是谁?”
她藏在水汽里,端详男人的模样。
麻雀眼睛毫无感情地看她,又像在看她身后的墙壁。他话音很低,简直像自言自语:
“你该知道我是谁。”
“我为什么知道?”
“你自然知道。你是这里的主人。”
夜莺笑了。
“什么意思,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供我调遣吗?”
“它们本质都是你本身。”
“除了你?”
他不置可否。
“你有很多话没说清楚。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她指出。
“不能说。”
“说了会怎么样?”
“会被排斥。”
“排斥?”
“杀死。”
“被谁杀死?”
“你。”
“被我!”漂浮在水面上的头发化开,墨水般消融在水里,开出小小水花。透过水面她第三次看见了自己的脸,只见那腐烂的右半边上,猩红一缕缕从眼下伤口翻涌而出,流过那触目惊心的脸,沿着下巴滴入水中。
一遍又一遍。
水面上面孔仍旧晃动,却并未因涟漪而模糊,反而如镜面般清晰。
夜莺低下头,这才看清伤口不仅是在脸上,更在眼睛里。整只右眼都像被切开,断口外翻,眼珠中间细细的一条竖线,像怪物的眼睛。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麻雀忽然声音平板地问。
她喃喃地答:“我只有一只眼睛。”
水温越来越热,几乎发烫。
浴缸边的麻雀身形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最后她相信他已经彻底离开了。她整张脸被染成了深红,遂把身体沉下水去,吐出一小串泡泡,从水下注视房间。换了一个角度,整个房间变得大不相同:白色的外墙,没有门的走廊。
有人沿它走来走去,但看不见人,只见到打在墙阴的影子。
离她很近的地方,有东西动了。
红红的一片,慢慢收缩,收缩,成为一个小点,像闪烁的红灯。
红灯闪了闪,又闪了闪。
她奇异地发现自己竟能看懂那是一句暗号。
再读:两个字母。
很短,先是形同数字,随后扭曲。不是她认识的任何一个单词,反而像是什么的缩写:
DB.
红灯继续闪烁,这回拼出的字母更多,句子也更完整。
coemoonister
nawepxlaintomewheatis“mirring”
doseitmattter
elsevneyears
thenoylwayIcanreetisethretyou…
她无法理解其中的任何一句。
每一个词都似乎认识,但就是不明白。人影晃动得更频繁,灰蒙蒙一片,鬼魅般高矮胖瘦的人影,游离着领她往前,让她思维涣散。她不在浴缸中,而似乎身处更深的海域。Www.bimilou.org
裙子被泡得失去颜色。
不,集中注意力,试试从头开始……
她伸展在水里的一只手无力向上一窜,又痉挛着落下。水波凌厉起来,将她在漆黑的水里拖着一打转。各式各样的鬼影晃动又消失。
再试一次。
无尽头的暗淡荒原上,残破花朵变成蓝色,从中间漏出一只眼睛,菱形的,模糊的,眼周干干净净的女孩的眼睛。她对她眨了一下,漆黑的眼珠转动,墨汁飞溅,在眼周晕了墨黑色的一圈。有些粘在眼皮眼角上,有些却沿着下眼睑淌了下来,不知是晕染的颜色还是一滴泪。
突然切入的钟声如墨迹般撕裂迸溅——
这是我,她想。
我是谁?
咚。
我的潜意识,我的梦境,我的现实。
我的任务……
咚。
清明。
清明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引路者。
咚。
我真名并不叫夜莺。
……
我是叛逃的塞拉博达研究院守夜者,荆晓。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昀山的守夜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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