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举立在一旁,说完一番长篇大论,一时无声。他注意到,沈辞南用右手轻轻抚着自己左手的纱布。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贵妃暗中勾结刘长史、张侍中等五人里应外合,在必经之路设下埋伏?”
“是。这五人都是意图巴结国公府不成,转而寻求旁门左道。贵妃一抛出诱饵,他们就上赶着来献殷勤了。”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啊……”沈辞南沉吟片刻。
闻举回道:“若是将军晚来一步,他们之间的计划便无人知晓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沈辞南低头转着手腕,“真是为了站稳脚跟,狗急跳墙了。”
“还有一件事。前几日,贵妃急招坊间画师进宫。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画师在宫外遭到暗杀,被我们的人察觉了。画师虽然只受了点小伤,吓得却不轻,今日清晨才醒来,一直嚷嚷有人要害他。”
闻举吩咐了一声,立马有人推着一名青衫男子进到藏书阁内。
身着青衣的男子被按在椅子上,脊背挺得笔直,正是当日进宫作画的坊间画师。他扫视着周边的陈设,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那日贵妃娘娘召我进宫,是为了画一个人,”画师瞧着沈辞南的脸色,犹豫着开口,“画的是贵妃娘娘的妹妹……”筆蒾樓
凌冽的目光一扫而过,闻举低下头,不敢作声。
沈辞南从窗外收回目光,居高临下望着被按在木椅上的画师,言语之间透出一股森然的冷意。
“画呢?”
画师死里逃生捡回了一条命,知道救他的是何人。此时整个人颤抖得如同雨里的残叶,摇摇欲坠。
“许是在贵妃娘娘的寝殿里面。”
“还有谁看到了?”
“作画的时候有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寝宫里的宫女太监,”画师吸了一口气,“还有陛下……”
沈辞南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攥紧了左手,鲜血因为皮肉撕裂喷涌而出,雪白的纱布很快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红。
“作画时,贵妃娘娘说思念家中妹妹,所以陛下恩准她在省亲那日回府。”
“很好。”沈辞南轻笑了一声。
他分明唇角是扬着一个弧度的,看起来却似阴风拂面,让人不寒而栗。
藏书阁中的二人都有些诧异地盯着他,就连迟钝的画师都察觉出了其中的异样,他猛地打了个哆嗦,将自己缩在木椅里。
闻举跟在沈辞南身边久了,只需一眼,就能感知到他周身的杀意。
他赶忙用手势示意画师快走,偏偏画师低着头,没有看向他。
“你知道自己画的是谁吗?”沈辞南带着浅笑,问画师。
画师倏然抬头,吓得声音都抖了起来:“我……我也是画完才知道,贵妃娘娘让我画的是将军夫人。”
“你是用这只右手画下她的吗……”沈辞南依旧是笑着的。
“将……将军……”
画师快哭了,抱着自己的右手语无伦次,话到了嘴边打起结来,字都是一个个蹦出来的,坐在将军府暖融融的藏书阁里,愣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沈辞南从窗边一步步走向他,画师缩在木椅里面,终于抬眼看到了闻举的动作,他惊愕地仰着脸,两脚一软,几乎快要跪倒在地上。
“夫人!你慢点跑!”外面突然传来了小丫鬟的清脆的声音,透过藏书阁薄薄的炉烟传了进来。
沈辞南走向画师的动作一顿,转而向着藏书阁门口快走了几步。
未融的雪景之中,苏菱提着自己的裙摆,一路小跑着消失在回廊的转角处。
她今日穿着一身素白,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花纹装饰,只在乌发上插了一只白玉簪子,看背影,更像是一只仓皇逃窜的小白兔了。
沈辞南皱了皱眉,对着一路跟上去的小丫鬟道:“她就穿这么单薄出来的?”
小丫鬟急得眼睛有些泛红:“大氅在春柳姐姐手里,夫人不肯穿,我们也急得很。”
藏书阁内,画师呆坐在椅子上面,闻举几步走到他身边,拉了他一把:“吓傻了?等着被砍手啊!”
画师一个机灵,总算回过味来,他撑起有些发软的腿,三步并成两步向着门口跑去。
“如果今日的事你泄露一个字出去,日后我要取的就不是你的手臂,而是项上人头了。”
画师跑出去几步,就听到身后沈辞南冷冷地对他道。
画师浑身一激灵,慌乱之中向着将军府门口的反方向狂奔而去。
沈辞南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见过笨的,还真没见过这么笨的,非要往别人的府里跑。
“去给他带一下路吧。”沈辞南对着身边的小厮吩咐了一句。
小厮得令,一阵风似的飞了过去。
闻举从藏书阁中出来,正巧听到沈辞南这句话,脚步一顿。
沈辞南回头,正好对上了闻举诧异的目光。
“夫人有意保他,为夫恭敬不如从命。”沈辞南摊手,颇为无奈。
闻举五雷轰顶,如同目睹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观一般,自言自语:“这可不像将军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
“我从前行事作风如何?”
沈辞南如此一问,闻举马上想到了萧关一役之后,那三日三夜的哀嚎之声。
残忍,心狠手辣,从不把他人的命放在心上。
闻举话到了嘴边,又住了口。在心中暗自感慨,这位将军夫人,对于将军还真有非同一般的意义。
“贵妃娘娘近日在烦心沈清姑娘进宫的事,”闻举似是随口提起,试探着沈辞南的态度,“她从前收买过宫中的嬷嬷,阻止美貌的秀女进宫,此次会不会故技重施?”
沈辞南收起了方才的调笑,在听到“沈清”二字后,他冷冷瞟了闻举一眼。
闻举下意识避开了他的视线,看向别处。
“故技重施也无妨,我这位妹妹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善茬。”沈辞南似是在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转而笑道,“给她一份贵妃意图谋害将军夫人的证据,她知道该怎么做的。”
闻举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出了这样大的事,过几日宫中的冬宴,将军还去吗?”
“去。”沈辞南答得坚定,“陛下来请,怎么能缺席呢?”
“况且,我甚是怀念陛下呢。”
闻举看往沈辞南,他的眼中有着一如既往的胸有成竹。
如此心有城府,闻举纵使跟在沈辞南身边多年,依旧猜不透他。
闻举无端想起一次旖旎之时,沈清伏在他耳畔同他说得一句话。
——“不要完全相信沈辞南,最后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当时是如何回的?
是了,他当时回道:“那我应该完全相信谁?”
沈清的呼吸犹在耳畔:“信我啊。”
闻举呼吸一沉,他短暂闭了一下眼。
他宁愿相信,是这一刻的阳光太过刺眼,刺伤了他的眼,才会有泪水忍不住要流出。
·
宫里的日子可真是乏味啊。
四四方方的天,早已烂熟于心的景致,一条总会走到尽头的路,每一块宫砖都是冰冷的。
碰见的宫女和太监都是一副虚假的面孔,当面阿谀奉承,恨不得把头捧在手上递过来,背后恶言恶语,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骂个遍。
不过,该死的妹妹终于死了,没有人记得她。父亲在听闻此事后不过就是稍稍惊讶了一会儿,至于将军府——
将军府就更加无动于衷了,封锁着夫人去世的消息,仅给了国公府一丝风吹草动。
坊间本就传言,平宁将军沈辞南对女子不感兴趣,即使是美貌的女子,这几年来投怀送抱的并不在少数,却无一人得到将军青睐。征战沙场多年,他早已麻木不仁,练就了毒辣的手段,京都人都说,这位将军夫人根本就不得宠,迟早得被将军弄死在府中。
如此看来,果不其然。
苏鸢拿着剪子去修建内务府送来的梅花,红梅娇艳欲滴,曾经在枝头绽放又如何,如今还不是被送到她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如此想来,她不过是提早将一切复归原位罢了。
手起刀落,苏鸢转着瓷瓶,看着被自己修建得整整齐齐的红梅,心情大好。
恰在此时,彩云捧着一个精致的糕点盒进来。
苏鸢放下剪刀,由身边的宫女伺候着洗净了手,笑道:“呦,内务府的这群奴才可真会做事,这又是哪里的糕点?”
彩云把糕点盒搁在桌上,苏鸢注意到木制的糕点盒上有“孤山茶楼”四个精雕细刻的字。
“孤山茶楼?不是京都的点心铺子?”
苏鸢微微一愣,在宫中待了许久,内务府送来的糕点左右不过就是那几家,今日居然换了一家新的,当真稀奇。
彩云不以为意,笑道:“内务府的可有眼见了,如今皇后之位空置,审时度势应该讨好谁还不明显吗?我近日去,瞧着别家的小主都没有,是贵妃娘娘独一份的呢。”
苏鸢听着这样一番话,面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欣喜来。
好事成双,果然除掉了烦人的苏菱之后,一切都顺利起来了。
彩云掀开食盒,里面是一排整整齐齐的条头糕。
就在打开的瞬间,苏鸢注意到了夹在盖子上的一张纸,她的笑容一僵,手停在了那里。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判涣的病娇将军的白月光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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