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受宠若惊啊。
不过容我先问一句,你最想听的是什么呢?
我的过往经历、心路历程,还是我的阴谋诡计和诡怪爱好?
想都听也可以哦。
哈哈,不过这只是个录音呢,所以你完全没法选择。真是可惜呀~
那么,就请让舞台拉开序幕吧。
……
“所以你怎么又回来了?死在这儿还不够,还打算回来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坟?”
黑衣的少女漫步走在人群中,听闻这句话后弯着眼睛笑了起来,纠正道,“是死在了几千年前的这里哦。”她环顾着四周,继续笑道,“不过这地方真是几千年都没变化呢。不知道人是不是也如此?”
“他们怎么样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魏夕眉眼弯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倒是很希望那帮人能健健康康活到现在呢。”
“早点洗洗睡吧。”
魏夕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周围人看她的神色愈发怪异起来,不自觉的往边上挪了点,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着。
从刚刚开始,这个姑娘就始终在自言自语。
“你说长得挺好看一姑娘,怎么就傻了呢?”
“哎,她不会是被那什么附体了吧!你看她好像一直在跟什么人说话呢。”
“天啊,就是传言中的……那个?!太可怕了……我可得再离远点。”
人群已经压低了声音,但对于魏夕而言,降的那点音量和正常说话也没什么区别。
她却没对人群里议论做出任何反应,反而笑眯眯道,“我只是想给自己圆个梦嘛,别这么凶呀。”
“哦。”
魏夕依旧笑着:“可是他们杀了我师父哎?害死了两三个国家的人——还差点搞死我呢!亏我给他们兢兢业业打工了那么久。”
“你倒也还有脸承认给他们干过活。”
“那叫无间道,无、间、道,懂不懂?”魏夕选择性忽略了后半句话,笑眯眯回答。
“兢兢业业打工。”声音不带感情的重复。
魏夕再次弯着眼睛笑起来。
“都几千年了,那帮人早就都死了,现在也就他们子孙还活着。”
魏夕歪了歪头没说话,但也没有停下来或者改变方向。
“执迷不悟。”那个声音最后冷淡地评价道。
魏夕笑嘻嘻:“说的是呢,多谢夸奖。”
又转过了几个拐角,她便脱离了闹市的范围,来到了城市的另一侧。
这里的道路比刚刚要宽阔数倍,两旁同样是供人居住的房屋,这里的宅邸却远比之前的要壮观华丽。
无论是大宅本身的气派,还是院子里精致的喷泉与花草,亦或者是那巨大的占地范围,都昭示着这条街上住户的高贵身份。
魏夕在街道正中央的宅邸铁门前停住脚步。
“我劝你三思。”
“三思什么?”魏夕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门。
铁门上原本拴着厚重的锁链,还有魔法阵防护在外,可在魏夕伸手推门的时候,这些防御措施却没有一个生效的。锁链直接断裂,魔法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毫无声息的消融。
她笑盈盈道,“你也知道,我想搞他们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放过那帮人本来就是情势所迫。是、是,我知道现在的时间点不对,但是我也不可能回的到正常的时间点上了呀。还不如让自己开心开心呢。”
那个声音沉默着。
大门开启的声响惊动了院子中的侍卫,他们从各个角度蜂拥而来,武器指着门口的身影。
魏夕只是扫了一眼那些人,注意力便放到了远处的大宅内。她眯了眯眼,似乎在研究宅子内的情况。
几不可见的纤细光线高速移向迎面而来的侍卫,却在让侍卫头身分离之前被无形力量拦住。
一同被定住的还有那些侍卫和魏夕本身。
感受到身上传来的禁锢,魏夕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向一旁歪头,原本脸上的笑意被一秒替换成了阴沉,“你拦我做什么。”
“劝你做人。”那声音冷淡回答,“你的仇人已经死了。”
听到这句话后,魏夕一愣,瞬间满是嘲讽地大笑出声,“做人?你都死了啊?你都已经不是人了!难道还想着要遵从什么‘做、人’的规矩吗?别开玩笑了!”
她嗓音瞬间低了下去,眉眼间溢满了厌恶,“到了现在,你还在想着做个什么大善人吗?你也太可笑了。”
那个声音沉默以对。
随即魏夕再次微笑起来,嗓音又轻又甜,“不过没关系的,我会为你纠正错误——我就是为了这个而诞生的,不是么?”
错误?
“……”
禁锢的力量有所松动,魏夕神色间的笑意散开,“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呢?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原因,我又为什么会诞生呢?”
依旧听不到任何回答,但是那股桎梏了魏夕的力量却已经消失不见。
魏夕满意地笑了起来。
她踏过满地鲜血,一步一步走向那幢大楼。
“就是这样,不要抗拒……我是在帮助你。”她带着危险而迷离的笑意,低声喃喃着。
……
我是来帮助你的。
当时她确实是这么说的来着,虽然这句话听上去可真是够奇怪的。
她是谁?
对哦,我忘了介绍了。
她是我,但不完全是。
为了方便理解,暂时把她当做心魔好了,虽然本质不太一样——总之,是在我死后没多久就出现了。
众所周知,我死了,以灵魂形态各个世界飘荡。所以当时在西尔伯大陆里,她占据的其实是临时用灵力造出来的身体,并且身体里的灵魂只有她一个。
所以我才只能在边上哔哔。
手动撤回上一句话。
……
鲜血。
惨叫。
死亡。
暗沉的红色笼罩在庄园上空,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影站在被堆积在一起的尸山上,从人影的胸口狠狠抽回手,飞溅的血沫让周围的腥臭再次浓厚了一点。
最后幸存的人也如破布般瘫倒下去。
那人依旧带着笑意,偏头聆听了一下,随后道,“哎呀,烦人的家伙来了。那这里就先交给你咯。”
这句话说完,那个人影突然失去生机般垂下头,过了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
魏夕脸上毫无笑意,垂眸看着自己手上、胳膊上和衣服上的血迹,眉眼间逐渐浮现出厌恶。
她想找一块干净的布擦一擦,往四周看了眼就放弃了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
于是她跳了下去,来到了喷泉前。
皮肤上的血液顺着水流消失,衣服本身就是用灵力凝成的,换一身就好了。
身上明明已经干净了,魏夕却依旧在反复冲洗自己的手臂,揉搓的力气让皮肤都红了红了一大片。
“哈哈,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有洁癖?哦~我知道了,是这个让你又回想起小时候的经历了对不对?”【心魔】尾音上扬,听上去心情颇好。
魏夕没有理她。
“再搓就要出血了哦?”【心魔】好心提醒。
没有等到答复,她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好吧,随你吧。”
最终还是从远处赶来的那个人打断了魏夕的动作。
感受到身后传来地魔力波动,魏夕终于收回手,转过身看向来人。
是个容貌出色的青年男子,银色长发,穿着一身法师袍,单从气息上感受,怎么也得是大魔导师级别的。
但最吸引魏夕不是这些,是那个男子身上的命线。
三千命线,没有一条连的是西尔伯大陆,全部都通往另一个世界。
真是奇了。
在西尔伯出生,却不属于西尔伯?这人怎么平安长到这么大的?
这个时候,魏夕对诺埃尔还有那么点因为好奇而带来的好感。
好感只持续到诺埃尔开口说第一句话之前。
“……这个惨剧,都是你酿成的?”诺埃尔眉头紧蹙,嗓音沉冷,“这家人在这里扎根千年,从未见他们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更没有听说他们和谁结过仇。你为什么要杀他们?而且连佣人都没放过一个——”
魏夕沉默着听他说着,微微眯起眼眸,“……”
她讨厌他。
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局外人,还敢大言不惭地展露自己的无知。
“就算你和他们真的有仇怨,做到这一步也毫无必要吧?”
明事理的善意叫做善良,什么都不明白就随随便便散发的善意叫做蠢。
在魏夕看来,诺埃尔无疑就是后者。
她扬起了嘲讽般的笑意:“那么大好人、大善人,我要做什么,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心魔】在一边幸灾乐祸道:“我觉得我听到了你对他好感值掉到负的声音。”
“你是和这家人有什么关系呀,还是对我和他们之间的恩怨有什么了解啊?”魏夕眼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讥讽道,“这么急不可耐的来我这里找什么存在感?”
诺埃尔眉头皱的更紧:“不管是什么原因,你这样的做法无疑很过激。”
从周身气势来看,他在准备着一个大型魔法。
魏夕冷笑一声:“很过激,然后呢?放几个人走,再等着他们上门寻仇给自己找麻烦?”
“这位先生,你对我一无所知,对这家人也没什么了解,什么应该做不应该做,都只是你基于自己经历产生的推断,”魏夕微笑道,“请你不要用你的无知来推断我的行为。”
诺埃尔没有回答,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反驳,又似乎是已经放弃和她争论了。
魏夕这才笑了一下,右手在空中划过半圈收至胸前,躬身行了一礼,抬起头看向诺埃尔,唇畔弧度扩大,“哦对了,不要忘记去地下室看一看,有惊喜哦。那么,告辞。”
她的身影消失不见。
……
其实我不应该和他浪费那么多时间。万一他有同伴或者有埋伏,我就走不了了。
但是不把他吵赢了我不开心。
不光是因为我和他三观不合,还是因为他说的一些东西,是正确的。
不论当初如何,那些人都已经死了,他们的子孙严格来讲确实与我无关,从理智上来讲,我不该这么做。
但理智是理智,感情是感情。
如果当时我真的能完全遵循理智的话,【心魔】最开始也就不会诞生了。
事实是,我恨他们。
恨到恨不得他们惨死后再被挫骨扬灰不得安静,恨不得他们子孙也世世代代也得不到解脱。
……啊,一不小心说多了。
嗯?地下室有什么?
哦哦,只是一些祖业而已,像人体试验活人祭祀一类的,没什么太让人意外的。
……
密林中,魏夕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自己手臂。
她左手中拿着一张黑底金纹的卡片,卡面上还沾着一片血迹。
同样沾着血迹的还有她的右手手臂。
一道竖着贯穿了整个小臂的伤口在胳膊上明晃晃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鲜血源源不断从外翻的皮肉流出,很快就流满了整条胳膊。
魏夕已经这样面无表情站了半天了,【心魔】在一旁怎么啰嗦都没能得到她任何反应。
“你说着灵力凝成的身体,血液倒也真够逼真的呢,”【心魔】饶有兴趣道,“不过我还以为你是讨厌血,没想到只是讨厌别人的血啊。”
然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恍然大悟道,“哦——我懂了!你是想把之前那个人的血盖过吗?用你自己的血把他的血冲掉?哎呀哎呀,刚才你都已经洗的很干净了呀。”
魏夕道:“闭嘴。”
【心魔】毫不在意的笑了起来,道,“好凶啊。不过你不打算回去和那帮人干一架吗?他们可都在找你呢。反正你已经死了,这里也没人认识你,放飞自我一下子嘛。就算闹出了什么事,你也不用承担任何后果呀……离开这片大陆就好啦。”
魏夕又不理她了。
“哎呀,半天没个反应。难道我说错了吗?”【心魔】眉眼弯弯,“你很想这样做,你真实的想法就是这个样子的。”她从边上飘到了魏夕身前,翻了个身半仰着看她,微笑道,“刚刚在那座庄园,你不是也没有澄清你自己嘛?你要是想撇清自己的话,只要把锅都推到我的头上就好啦,不是吗?但你没有呀,因为你并不觉得我的做法有问题……”
说到这里,【心魔】的笑容扩大,嗓音又轻又甜,“我是你不愿面对的执念,也是你曾经被压抑在心中的黑暗。你渴望成为‘我’。不,应该说,我就是你。”
魏夕又重复了一遍:“闭嘴。”
“你没法让你自己的心闭嘴。”【心魔】依然微笑着。
微笑。
魏夕讥讽般的低低笑了一下。
在【心魔】身上,微笑基本等同于假笑,意思是她现在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她了解【心魔】,亦如她了解自己。
【心魔】说的没有错,全部都没有错,所以魏夕才更为烦躁。
这是不对的,她不应该这么做。她现在应该立马离开这个世界,不要再起多余的争端。
“你还记得在那个动物成精的世界里,那只大老虎说的话吗?”【心魔】这时突然又飘到了她眼前,笑吟吟开口。
魏夕面无表情往后退了一步,冷漠道,“关你什么事。”
“当初那个大老虎说的什么来着……?”【心魔】装模作样的思考,“哦,对了!他是这么说的来着,‘你还在遵守人类定下的规矩?!嘿,朋友,早点把那些没用的东西忘在脑后吧!现在你可已经不再是人类了!’”她模仿着那只狮子的语气。
魏夕不想说话。
好烦,想把她嘴封上。
血再流下去她就要失血过多了,于是她指尖在空中划过,展开了托着卡牌的淡金色横条,寻找治愈伤势的卡牌。
从远看去,盛满了黑底金纹卡牌的宽条围绕在她身前,能选择的卡片似乎很多。但其实从魏夕的视角来看,一次能够看到卡面说明的卡牌,只有面前的5张。
其他牌在她眼里,也是卡背的模样,让人分不清那张牌到底是做什么的。
简而言之,除了那5张以外,其他的牌都仍然在她的“牌库”之中,看不到也用不了。
第一抽,控制、法术、控制、控制、控制。
好的,没有能治疗伤口的。
等三秒,再来一抽。
好的,仍然没有。
再等三秒冷却,第三抽。
依然没有。
魏夕:“……”没事,习惯了。
【心魔】在边上笑得前仰后合。
“你怎么这么非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都已经快笑得不能正常说话了,“我怎么记得……哈哈哈哈,你干架的时候,经常一抽四五张治疗牌哈哈哈哈哈哈——还是用不上的那种……哈哈哈哈哈哈。”
魏夕:“……”是啊,为什么呢。
她的牌库她清楚,四分之一的牌带有治疗或增益效果,二分之一带有各种控制辅助效果,剩下将近四分之一可以归类于伤害,还有几张个别的决胜牌,威力极大但没什么用。
因为反正她也抽不到。
魏夕冷静了一下,再次抽卡。
这回终于抽到了一张勉强能用的。
不是最优解,但魏夕不想继续抽了。
她大致治疗了一下自己的伤势,然后往远处走去。
趁她还能依靠理智来做出判断……
……
不过我没走成呢。
说实话,那些魔法师的素质是真不赖,很快就定位到了我。
之后的事情就算不用我说,也能大致猜到了吧。
我能不管他们脱身而走的,却选择杀了那些来追捕我的人。
在那之后我应该尽快离开,却在留在原地杀死更多的人。
是“我”,不是“心魔”。
被蛊惑、被控制、被抢了身体……这些推脱的话只是骗人的。从始至终就只有我,就连“心魔”也是我。
不是用胭脂在眼尾画片红就能假装成自己是另一个人,也不是所谓以精神分裂为借口的推脱。
——是我罪不可恕,是我执迷不悟。
……
尸横遍野。
茂密的树林早就被打斗的余波夷为平地,前仆后继挑战的人多数只是给暗沉的土地又填了一抹红。
魏夕站在最中央,被一圈魔法师们围着。
奇怪的是,即便周围景象惨不忍睹,魏夕身上依然干干净净,连一滴血都没有沾上。
她似乎格外讨厌鲜血,动手时也会小心地躲避那些飞溅的血沫。
没人敢上前。
她弯起眼睛笑道:“不来了呀?”
“不来我就走啦?”她歪了歪头,笑盈盈道,“那个谁不在吗?最开始见到我的那个。我还以为他会很积极的来呢。”
一个人壮着胆子道:“辛普森大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等、等他到了,你这个魔头必死无疑!”
魏夕随口应付:“是是是,好好好,那可得让他赶紧来。”
说实话,以她目前的修为来说,这个世界能赢得了她的应该还不存在。
开玩笑,她死前死活加起来那么长时间,又不是靠吃干饭度过的。
但她确实希望那个辛普森赶快来。
因为……
魏夕眉眼间多出了一抹怔愣。
为什么呢……?
……奇怪。
人群中传来骚动,随后一个裂口自魏夕前方散开。
像是看到了和魏夕同等级的威胁一般,那么魔法师们逐渐后退远离。
远处走来的是诺埃尔。
魏夕微微扬眉。
确实,按照诺埃尔的命线来说,不仅他自己很倒霉,在他身边的人也会很倒霉。
不过在这种明显有求于人的情况下,还把嫌弃表现得这么明显……这帮魔法师也是吃准了诺埃尔脾气好啊。
反观诺埃尔,却似乎对这一幕似乎习以为常。
他在看到那副惨景的时候呼吸一滞,缓步走到魏夕身前不远处站定,问道,“这里还有哪些我不了解那些隐情?”
听上去很像是讽刺,实际上却不完全是。
之前大宅的地下室确实给了诺埃尔很大“惊喜”,以至于这回他明知不可能有别的解释了,也仍然多问了一句。
“这回没有,”魏夕笑道,“又见面了呢,真巧。既然这么有缘分,那不如互相自我介绍一下?”
她眉眼弯弯道:“我叫魏夕……嗯,对,魏夕。”
诺埃尔眉头紧蹙,但出于礼节,他还是道,“诺埃尔·辛普森。”
他并不觉得“魏夕”像是个正经名字,但也不想在这方面多费口舌。
话音刚落他便抬手,完成吟唱的魔法蓄势待发,“那么,这回你滥杀无辜、不配当人便是事实了。”
魏夕原本笑着,听到这句话后却愣了一下。
她低下头,喃喃自语了一句什么。
……人……
头又疼了起来。
她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身前传来了厚重的压迫感,早已蓄势待发的魔法脱手而出,结结实实击在了魏夕身上。
她却没有抵抗,任由自己的身体破碎,任由灵魂遭受重创。
……如果这样才可以让她清醒一点的话。
如果……
灵魂没有实体,魏夕却依然感受到了自身体各处传来的撕裂般的剧痛。
她脸色因伤势而变得惨白,身影也淡了好几分。若不是灵魂无法流汗,她此时估计已经全身遍布冷汗了。
但她却恍然明白了什么一样,突然低低笑了起来。
诺埃尔略微后退一步,神色中带着防备,“你……”这是又在耍什么花样?
魏夕笑着抬头,看向了诺埃尔。
接触到她的目光,诺埃尔愣了一下。
魏夕在笑,眼中却带着极度复杂而浓烈的情绪。似哀似喜似悔,千般万般冗杂在一起,让人分不清什么是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诺埃尔神色愈发沉冷。
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觉得自己挨了一下开始悔过就能翻篇吗?
“哈……不,”魏夕弯着眼睛笑了起来,和刚刚无二的弧度,却让人感受不到任何笑意,“错误无法被弥补,我死几回也不够偿还。”
是她的错,是她的罪,她唯有背负,不得解脱。
“那你觉得我应该去死吗?”魏夕笑着问道,似乎只是在聊家常一般,“还是说,我应该继续活着背负这份罪孽呢?”
她站在那里,毫无防备,似乎把选择权完全交给了诺埃尔。
诺埃尔却冷声道:“这种问题难道不该你自己考虑吗?你自己犯下的错,责任为什么要推给我?”
听到这句话,魏夕终于不再笑了。
她道:“你说得对,我应该自己选择。对不起。”
这幅坦然的态度反而让诺埃尔没法继续说下去。
她应该去死的。
她早就知道的,从最开始,她就不应该活下来。
如果现实能像她无数次幻想过的一样就好了——如果她从未出生过就好了。:筆瞇樓
这样她也就不用不用费尽心思让自己变得更接近一个“人”,也不用挣扎着试图矫正自己错误的认知。
那只大老虎说得对,她明明就不是人。
哪怕曾经身为人类,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她被泥潭养育,汲取着黑暗的养分生长,因此哪怕再努力欺骗自己,她也永远不可能摆脱深渊的纠缠。
唯有死亡才是她的解脱。
“我应该活着,不是么?”魏夕笑了起来,“然后多做点善事,自我安慰一下,假装这样就可以弥补这些人。”
不可能的。
……
不可能的。
错误无法被弥补。
只要我还活着,就必须要承担自己做过的恶。
自己犯错自己担,这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
时光无法倒流,但我却希望……
……
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个魔头被诺埃尔击退,跌入了危险的空间裂缝之中。
她的结局如何人们已不再关心,他们现在只在乎要如何收拾这片惨剧——还有如何避免自己被诺埃尔的厄运波及。
人死了就死了,成为魔法师的那天,他们就早该做好随时死亡的准备。不是死在这个魔头手里,也是死在哪只魔兽爪下。
只要事后给他们家人赔偿足够多的金币,就没人再会去追究这些问题。
在场的人要担心的,是如何把这次事故伪装成普通居民能接受的样子。
诺埃尔扫了眼三五成群的魔法师们,沉默片刻,转身从无人的地方离开了。
余光瞟见他终于走了,人们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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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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