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宫殿极尽恢宏奢华,但于他而言,这里始终是冰冷的,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那些年在南裕殿的过往回忆,随着再度踏入皇宫,一点一点变得愈加清晰,曾经的伤痛也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反而随着那个人的出现,又一次席卷而来,让他无力招架。
虽一直在逞强,但宁鹤走后,宋南裕就慌忙裹好衣物,将自己蜷成一小团,缩在偌大的床榻中瑟瑟抖着。
明明寝殿里烧了地龙和暖炉,但他还是觉得冷。
这寒意像是浸透了他的四肢八骸,宋南裕只能拼命抱紧自己的手臂,汲取些微的暖意。
“帝师大人……”
蓦然,殿门外头远远地传来了一个声音,“皇上命奴婢前来伺候,您有什么需要吗?”
帝师大人这个称呼让宋南裕的心猛地一揪。
他想了好久,才知这小宫女并不是曾经的留霜,这句所谓“帝师”的称呼,估摸着也是宁鹤交代过的。
宋南裕不明白,为何时至今日,宁鹤还不肯放过他。
还说出什么爱他的鬼话。
宋南裕一个字都不信。
爱根本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用威胁恐吓的手段把人强留在身边。
他也爱过,所以他懂得。
“帝师大人,奴婢进来了?”
殿门外的小宫女试探性的问道,皇上交代过,帝师大人不爱说话,所以有什么事都须得当着他的面问清楚。
“不…不用了。”
宋南裕不愿见人,他伏在被褥里,双眼紧紧盯着那两扇闭合的鎏金殿门,抬高了声音,“我想先睡了。”
“哎,那奴婢就在殿外候着,有什么需要您就吩咐奴婢。”
殿外的人终于止了声。
宋南裕舒了口气,又将脑袋埋进了被中,睁开眼,在黑暗中,却恍而间看到了很多人的脸。
陈伯,留霜,薛崢,丁若芫,宋修,还有王钟儿和曾经的王家人,无数个冤死宫闱的人,像是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将他团团困在了当中。
他们或多或少,都是因他而死。
即使后来他逃出皇宫,应激似的遗忘了这段记忆,可每个深夜,他还是会做噩梦。
光怪陆离,黑雾浓稠的噩梦。
很多看不清的脸的人,一步一步地朝他走来,伸出干枯的手臂,死死钳制住他。
“真…真儿……”
宋南裕环住腿弯,将自己缩得更小,喃喃念叨着南真的乳名。
每次他被梦魇缠住时,南真都会拍醒他,懂事的拉住爹爹的手,给与他温暖。
可现在,南真不在。
宋南裕半张开唇,呼吸越发急促起来,只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嗬嗬”声,不住抽气。
直到……
一双大手拥上了他的脊背。
宋南裕意识半清间觉得自己正在被人抱在怀中,温柔的安抚。
可他却颤栗得更加厉害。
无论宁鹤再如何抱紧他,他都浑身抗拒地在轻抖。
宁鹤无法,只好松手放开他,替他掖好被角,沉默地坐到床侧,隔着被轻拍他,像哄孩子似的哄他睡觉。
终于,宋南裕在男人温柔的安抚下,渐渐沉睡过去,可宁鹤却守着他,一夜未眠。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备好针药的御医们就鱼贯而入。
宋南裕还没有完全清醒,宁鹤就轻手轻脚地掀开他的被子,将人揽在怀里,解开后背的衣裳,命令御医给他施针。
用灸针的方法祛除寒气,从而根治寒疾,是宁鹤这么些年来反复试验有效的法子。
御医们已经做了很多次,为的就是确保万无一失。
因为要施针的那个人是他的先生,他必须得保证这法子绝对有效绝对安全。
他不敢赌。
所以他用自己来试验。
一次次的,反复的试验。
“开始吧。”
宁鹤扼住宋南裕的双腕,冲御医们点头道。
御医们得了命令,遂小心翼翼地将针扎进相应的学道。
“啊!”
昏睡中的人儿被针扎痛,突地发出一声闷哼,瞬间转醒,待看到自己正在被宁鹤强行压在榻上,便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你放开我!放开我!”
宁鹤将他的手腕压得更用力,“裕儿,再忍忍,快好了。”
“呜……”
强烈的疼痛感与屈-辱感直充脑海,宋南裕眼角一缩,忽然发狠,猛地咬住了宁鹤的手。
他像只垂死的小兽,咬得又深又凶,直到齿舌间充斥着铁锈般的血腥味也不松嘴,像是要把宁鹤的皮肉活活撕咬下一块才肯罢休。
而宁鹤竟好像也忘了挣脱,他疼得眉心紧锁,抿唇竭力地忍着剧痛,但看向宋南裕的眼神却如一泓深泉,夹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bimilou.org
半个时辰后,灸针才结束。
宋南裕脱力地仰面躺在床榻上,眼角泛红,两道细细的水痕正沿着眼角轻轻滑落。
宁鹤立于床侧,看了他良久,才开口道,“三日后,要进行第二次施针。御医说过,寒病随着年岁渐长,会越来越严重,为了治好寒疾,你只能吃点儿苦头。”
语毕,宁鹤接过太监递过来的药,半揽起宋南裕,示意他喝药。
“我用不着你来管。”
宋南裕抗拒地推开宁鹤,滚热的汤药瞬间洒在宁鹤的手背上,皮肤通红了一片,可宁鹤仿若根本不知道痛一般,命人重新端来汤药,耐着性子对他道,“我知你不喜喝药。可这寒症不除,寒气愈胜,迟早是会危及性命的,你也不想…不想南真日后小小年纪就没了爹爹吧?”
“那我也无需你替我治病。”宋南裕有些崩溃似的,避开宁鹤的手,将身子缩成一小团,“你…你不要再这般假惺惺的做戏了…宁鹤,我一个贱-奴的命,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宋南裕的记忆似乎在一瞬间产生了错乱。
他好像回到了五年前。
被自己喜欢过的男人强逼着,喂下一碗又一碗的避子药。
每每此时,心底的痛都会随着那苦辣的药彻底蔓延发散,可他却无法可诉。
因为知道自己是不被爱着的,所以他连一句不想喝都不敢说出口。
宋南裕意识混沌,以为自己又陷入了恍恍噩梦之中,他瑟瑟抖动,哽咽道,“我不想…不想再喝了。不想了……”
听到“贱-奴”两个字,宁鹤的身子猛然一震,面上的表情痛苦万分。
“喝。”
可男人并没有就此罢休,反是恢复了一贯的冷硬,将药碗径直塞到了宋南裕手中,“你喝下药,我就放南真来见你。”
这句话,将宋南裕拉回了现实。
是啊,南真…他现在已经有南真了。
他是南真的爹爹,他要保护好南真。
宋南裕哆哆嗦嗦地捧住药碗,闭了闭眼,认命似的将汤药喝完,奇怪的是,这药并不似记忆里的药那般苦涩,反而有一股子清甜的味道,喝下去后身子暖暖的,似有热气在腹中发散开来,仿佛通体都舒泰了不少。
“不是什么避子药,是治疗寒症的暖药。”
宁鹤见他喝完了药,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才稍有松动。那隐在袖间,方才被他咬伤的手,却还在止不住的滴血。
“针疗之后,最忌着凉,这几天你就待在这里好好捂着,我…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
宁鹤颓丧地垂下眼,“所以我就先不过来了,南真,我会派人送过来。”
说罢,竟是再不敢看宋南裕,径直率人出了殿。
“皇上…您手上的伤……可要包扎一下?”
这时,跟在宁鹤后头一齐出来的御医注意到了宁鹤手上的咬伤,担忧地问道。
“不必了。这点伤,不算什么。”
宁鹤攥了攥手心,将昨夜宋南裕发噩梦的情况告诉了御医,问御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老御医在宫中当值多年,自是知道宁鹤与宋南裕的往事,虽他也奇怪这明明已经身死的帝师大人怎会再一次被皇上带进皇宫,但听宁鹤这么一说,心中便也有了数,“依皇上之言,宋大人这是心病太重。光靠吃药,是断没有用处的。”
“那有法可解吗?”宁鹤焦急地问道。
“无法可解。”老御医沉思半晌,摇头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帝师大人得自己想通透了才能好,但是,最好还是能从根源上化解掉他的心病。这根源在哪?皇上…皇上您须得自己想想。”
“孤明白了。”
宁鹤点头,手却攥得更紧,指甲刺-入手心,堪堪落下几缕淋漓的鲜血。
*
“爹爹!爹爹!”
施针后,宋南裕足足躺了大半日,午后稍过,一抹火红色的小团子就冲进了孤清的寝殿,身后还跟了几个手忙脚乱的宫人,“小皇子,慢些慢些,仔细别摔着了!”
南真年幼,不大明白皇宫究竟是什么地方,只依稀觉得,那个让自己叫他父皇的男人地位好像很高,身边总跟着好多好多的人,还派了好多好多人跟着自己,他们住的地方也好大好华丽,每天都有他最爱的香喷喷的菜和各种精致的糖串儿点心。
南真莫名的喜欢这里,因为在这里,爹爹就不会受欺负了,可以跟他过上好日子了。
所以今天宁鹤告诉他爹爹已经回宫了,小南真就再坐不住了,午膳都顾不得吃,就叫人给自己带路,风火流星地冲向了宋南裕所在的寝殿。
宋南裕原本正神色倦倦地斜倚在床侧,小南真的这声爹爹让他的眼里瞬时起了光亮,他赶紧起身下榻,抱住冲进怀里的南真,可还没待他说话,南真的话却让他瞬间僵滞在原地。
小小的孩童仰头看他,天真地问道,“爹爹,你怎么没跟父皇在一起哇?”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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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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