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迷楼>言情小说>负春>第 33 章 第三十三章
  因这条小巷像是早已荒废许久,尽头处还堆放了一堆的杂物,彻底扯住外边的视线。

  姜芜不知怎的,小腹针扎般地疼了下,她想着或许是方才跳下时,不慎伤着了,起初便也没怎在意。

  赵邢跑在最前,没几下就将那些货物木棍移开,脚再狠狠一踹,直接从货物中间踹处了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小道。

  他让姜芜走在最前,自己善后,又抱着那堆东西重新丢放在原来的地方,盖住被他踹出来的口子,宛如一始并没有人动过的模样。

  “走!”赵邢做完一切,拍了拍手上沾惹的灰,警惕环顾一周后,才领着姜芜往他口中的菜市那处跑去。

  耳里终隐隐出现一点嘈杂的吆喝声响,姜芜估摸着应是快到了,捏了把手心的汗,逼着自己沉心。

  赵邢看出她的紧张,笑了笑,“瞧你那胆小样儿,拐过前面的那个弯儿就是了。”

  姜芜垂着头,正欲说好,忽地却见明明方才还与她谈话的赵邢一下子僵在原地般,什么声音也未发出来,脚步僵硬而又缓慢地往后移着。

  姜芜还未反应过来,赵邢猛地又一下子转了个身,大力拉起她手腕就往后跑去,腮帮子咬得格外紧,从牙缝里蹦出一字,“走!”

  “你们这是要走去哪儿?”

  苏墨站在其后,手里拎了把折扇,哪怕到了这时,面上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调子,似暴风雨之前奢侈的宁静,又似宛如站在高台之上,静眸看向关在笼中垂死挣扎的困蚁。

  姜芜听见他的声音,头皮顿时发麻,后脊冒出一片又一片的寒颤,手心薄汗倏地变冷,双脚更是如灌了铅,再也不能迈动一步。

  “看来,连那晚说的心甘情愿也不是呢。”苏墨兀自低笑了声,一手把玩着折扇,慢悠悠向她这处迈步过来。

  姜芜僵硬地退了半步,事到如今,不管是往哪儿走,再也没有了所谓的回头路。

  心一横,姜芜咬唇还是与赵邢一同往回跑了去,在那一刻,甚至天真地以为往回跑,跑到方才来时的小巷那里,就还能有机会跑出去。

  在她不带任何犹豫之色的转身瞬间,苏墨眼眸倏地鸷黯下。

  从昨晚,到今早,他竟真的信过她。

  信她那晚所说都是真心,也信她是心甘情愿同他回京,更信她会好好待在客栈里,等着他回来。

  也不知现在的自己到底该感谢自己到底是没能完全信她,还是该感谢自己心底始终对她曾有过犹豫。

  在一早时,他的的确确是想过,要不自己不给她机会算了,他便可当昨晚所有的一切,他都没有察觉到,也更不知道。只要她还在他身边,管他是用了何种方法又如何,他都可以不去同她计较。

  可他却又妄想她其实未曾动摇过,只想同他回京,如她面上所说,是心甘情愿。

  看来,阳奉阴违的骗子,终究是个不值得同情的骗子呢。

  姜芜同赵邢往后跑去时,没想到龚远和尹池丞似是知道她会回来,早早地便已守在了那儿。

  龚远毕竟同姜芜一起在平阳侯府里共事过多年,见此景,终究没能下得去手,只叹息般地道:“姜姑娘,你不该的。”

  姜芜知今日确实是逃不出去了,哭着道:“龚远,你每次都对我说不该,那你说,到底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

  赵邢磨了磨拳头,他本就是做惯了打打杀杀的劫匪,如今对峙时,胸中的那团火早就忍不下去,更何况苏墨与龚远他们又和他隔着银寨被毁的事情,再一见面时,当日的恩恩怨怨又重新摆在眼前,这口气他怎的都会还回去。

  赵邢往地上啐了一口水,旋即挥起拳头就往龚远脸上的方向砸去,他长得壮,力气也大,这一拳更是用了十足的力。

  龚远身手好,眼疾手快侧身躲过,右脚再狠狠一踹,正踹中赵邢膝盖窝处。

  赵邢扑着往前滚了两圈,擦了擦嘴角后又拼命般地挥着拳头上来。龚远旁边再怎还有尹池丞在,两人没几下,就将赵邢打得趴下,反钳着他的手,等到苏墨过来处置。

  “你们人多欺少,上次银寨被毁,我们还没同你们算账呢!”赵邢咬牙忍痛怒道。

  “银寨的事情,是朝廷想要斩草除根,不是我们,也会是别的人来乐晋,要怪只能怪你们当初走了歧途。”龚远淡淡道,望见苏墨来,垂头唤道:“公子。”

  姜芜抬头见到苏墨来,浑身如置冰窖,双脚一软,认命般地跌倒在地上,才消没多久的腹痛感又阵阵冒了上来,每一下都比之前的更疼。

  苏墨面无神色地瞥她一眼,很快又收了神色,走至赵邢面前,右脚碾上他手指,睥睨问:“方才哪只手握的人?”

  赵邢惨叫出声,额上冒出一层又一层的薄汗,紧紧咬住后槽牙,牙头都似要咬断一般。

  苏墨蹲下身,折扇抵住他右手,任惨痛声在他耳侧响起,只平静问:“这只?还是那只?”

  “姓苏的,你不得好死!”赵邢刚大喊出口,“咔吱”一声,是他的手骨就这么被苏墨踩断了几根。

  苏墨还是那份淡淡若无其事的模样,折扇敲在他断骨处,“没听说过祸害遗千年?我等着的。”

  又是一道“咔吱”声响起,困住赵邢的龚远都不禁偏了偏头。

  苏墨意有所指地又平静道:“银寨被毁那日,宋吏的脚被我用箭射中了,她都能出声制止,你瞧,今日你的双手被我碾断,她可曾有帮你说过一句的话?亏得你竟还想带她回乐晋,翻脸无情、狼心狗肺的东西,也值得你这般?”

  不得不说,人在绝望到极处时,任何一句只要稍带了丝希望的话语,都能在他们的耳里无限度的放大,诱惑似地一遍又一遍响起。

  赵邢望向姜芜,双眼里却并未添杂任何情绪,半晌,缓缓地闭上了眼,他知今日再怎也逃不过,倒不如走得干脆一些,只当他还大当家当年的救命之恩罢了。

  姜芜的心沉到谷底,宽大衣袖里两侧掌心握成拳,她抬眸问:“公子想要我怎么做?你才会放过他。”

  苏墨稍抬了抬下巴,是他惯有的高高在上之姿,“你觉得呢?”

  姜芜像上次那样求他,给他重重磕了头,“求公子放过赵邢。”

  苏墨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是我不稀罕了啊,就算你今日把头给磕破了,也没用。”

  姜芜攥了他袖子,仰头蹙眉问,“所以公子是不会放过我们了吗?”:筆瞇樓

  苏墨眸里闪过一瞬的厌恶,两指擒住了她下颌,“什么你们?少在这儿恶心我。”

  姜芜敛眉笑了笑,“既然公子没想过留情,又何必说出这种话出来,要打要杀,姜芜今日都认了。”

  “说得倒轻巧,你把你这颗心挖出来,我看看到底是红的,还是白的,或是黑的,我就放过你。”苏墨折扇抵住了她胸口处,毫无情绪起伏与温度地说道。

  上一次,也是这般的情况,只不过那时他要的,是她永远忠贞于他的那颗心。

  而今日,他不要了,只就想看看那颗心到底是长什么颜色,才能这般的谎话连篇,冷血薄情。

  时辰已快逼近正午,日头正盛,又恰值盛夏,光线越是足,姜芜脖颈处的点点红痕就越是显眼,不过如今看来,不管于她们之间的谁,都只剩满眼无尽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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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芜最后是被苏墨甩上马车的,方才在小巷口里时,她是真起过或许要死在他手下的心思,没想,兜兜转转,还是要跟着他回京么。

  赵邢的两只手都断了,面色痛苦地蜷缩在小巷里,绝望地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眼前。或许会有人经过这儿,那就是他命不该绝于此,若是没人,他也认了。

  姜芜没得苏墨的令,上不得马车内的软塌,小腹阵阵绞痛,只得蜷缩着身子会稍稍好一些。

  这会儿周遭没什么别人,马车内就只他们二人,也无需再做出一些表面的功夫。

  苏墨一手擒住她脖颈,用了九分的力,手背上突起青筋,一字一句狠狠道:“你不要真以为我不敢动你的。”

  若说前两次,姜芜的确是试图想从他手下逃过,可这一次,她什么都不再奢求了,就只是晃地想起赵邢曾对她说过的话,她忍着腹痛,艰难吐字问:“我哥哥是不是让你给我带有东西的?”

  苏墨听笑了,轻嗤一声,“你总想着回去找你哥哥,又可曾想过,他有没有来找过你?你当他是天,当他是命,怎么就没想过,或许你在他眼里,连银寨里的那些毫无关系的人也比不上呢?那为什么这么多天来,他没来找你?”

  “你胡说!”姜芜眼泪夺眶而出,死死去扳苏墨的手,“赵邢说过的,最开始的几日,他和银娣他们来郡守府内找过我,是你吩咐的,不让他们进来的。”

  “那他们有没有给你说过,那几日是姜靳景受了重伤?他还没告诉他们罢了,你瞧这后来的几日,他们可又曾来找你?”

  “因为我跟你哥说,叫他放手,再也不要来寻你了,我既然有法子杀上银寨,烧了银寨,还怕我没法子统统将他们银寨里的人杀了?”苏墨似怕姜芜听不见般,又捧住了她的脸,不让她往后退,逼她受着他说的每一个字,“凭什么你就只会一些场面话,说一些来哄我,我就不能骗你?”

  “姜芜,你自己现在来说说,你是不是很可笑?即使你回去了,你猜猜你哥哥又会怎么看你?会不会再亲手把你送到我身边来呢?”苏墨阴恻笑问。

  此时此刻,他说的每个字、每句话,都完整地踩在了姜芜的胸口上,宛如一把利刃,一刀一刀将其血淋淋地剖开,非要她睁眼看得清清楚楚,如此甚还不够,他还要将刀子抵得更深一些。

  姜芜一把将他推开,脸上惊慌失措,捂住双耳蜷缩在马车角落里,闭眼嘶叫出声,多日来的仅有一点光亮彻底溃散成渣,变得什么也不剩。

  苏墨扳下她的两手,质问道:“每次,每次你被人弃了,都只有我才要你罢了,你凭什么觉得就像是我欠了你的?”

  “你胡说,你胡说,我要看我哥哥给我的东西!”姜芜背抵马车车壁上,警惕地盯着他,任脸上的泪水肆虐,右手手心里握了一把小刀,是赵邢在带她离开时,交给她防身的,而此刻这把刀刃也确实指向了苏墨。

  苏墨被惹得心烦,解下腰间挂着的东西,不屑地扔到她身上。

  姜芜胡乱地揭开荷包,拿出里面的东西,虽隔了九年,她还是能认出躺在手心里的这块羊脂玉,正是当年苏墨在山上交给她的那块。

  起初被她爹抢了去,应又是后来被姜靳景拿了,才一直保存了到现在。

  姜芜望着那块玉佩,无声哭出声,忽地,手心的小刀便被苏墨强硬夺走,头顶又响起他的声音,“你哥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你再将玉佩还给我,算是物归原主,九年前的所有恩恩怨怨,便可一笔勾销。哪儿能这么简单呢?不可能的。”

  宛如怕这根连了九年的线会被羊脂玉轻易斩断了似的,苏墨又抢过姜芜手里的那块羊脂玉,用力掷出了马车窗外,“我们不可能两清的。”

  姜芜猛地一把推开他,慌乱钻出车马外,是要出去寻找那块羊脂玉。

  驾马的龚远只知道马车内的两人发生了争执,却不清楚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怕姜芜会掉下去,正要勒马停下,手里的马鞭却被黑着脸跟着走了出来的苏墨一把抢了去。

  苏墨正值怒气,狠狠在马背上挥了一鞭,马儿受惊吃痛,长鸣一声,四脚猛地加快速度。

  姜芜向后仰去,摔倒在马车上,额上冒出薄汗,却又继续两手扶着车壁缓缓站起身。

  苏墨咬牙,又狠狠在马背上挥了几鞭,“你跳下去捡啊!怎么不跳下去捡了?”

  苏墨故意驾着马车往路上有较多碎石的坎坷路上驾去,整辆马车摇摇晃晃,随时都会翻车了般,马儿害怕,不知不觉速度稍慢了一些。

  苏墨又是挥下一鞭,方慢下一瞬的马车又忽地快了起来,摇晃的幅度更是大。

  苏墨一手强力拧了姜芜的胳膊过来,既恨她跟个听不懂人话似的,更恨她哪怕到现在,也想着同他斩断所有关系,他逼问道:“怎么不跳吗?不是要下去捡的吗?”

  姜芜疼得脸色煞白,可内心竟在这个时候,得到了一丝异常的平静,她听见自己轻声问他:“公子,是否我捡回来了,我们就真的两清了?”

  苏墨怔了瞬,旋即又厌恶地撇开眼,高举马鞭重重打在马背上,每挥舞一下,空气中呜咽一声。

  姜芜脸上挂满了泪,凌乱碎发垂下,给她添了抹难言的破碎,她微微偏了偏头,看了眼他的侧颜,忽地浅浅弯了弯唇。

  倏的,苏墨左手手心一空,一道人影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跳了下去,没有任何的防备,或是别的什么犹豫,就这么直直地当着他的面跳了下去。

  一二再,再而三的,专门在他的底线上来恶心他。

  马儿嘴边的缰绳往后一拉,它吃痛扬起前肢,长长嘶鸣一声,彻底停在布满碎石的路上。

  苏墨不知道那刻他是怎么跌跌撞撞跑向姜芜的倒下的地方的,只记得自己颤着手抱起她的时候,在她后背上触到了一片的温热血迹。

  姜芜使出最后的力气,忍着疼,推开苏墨,瘸着步子一步一步缓缓往后走着。

  从羊脂玉被苏墨从马车扔下到现在,马车已驶过一段不小的距离,姜芜不知道羊脂玉究竟掉在什么地方,只能一直走一直走,再也没回头看过。

  苏墨咬了咬牙,所有怒气又蹿地冒出,他跑上前,死死攥住了她胳膊,“你是不是存心来恶心我,跟我反着来的?”

  姜芜从马车上跳下时,后背被路上的石子烙出一片血迹,此时她藏住怀中的东西,生生咬住唇,才能将所有闷声咽下。

  “你可真是行的姜芜,怎没跳下来直接摔死得了?回去再跟你算账!”

  姜芜重新被苏墨揪上了马车,龚远被她后背的惨状惊得倒吸了一口气,屏气驾马,想着离京城也剩多少里地了,他只肖再快一些就行。

  姜芜蜷缩在马车内,死死没有吭过一句。

  若说苏墨在第一时间看到她后背时,所有怒气有过一瞬的烟消云散,而现在,看着她的这般倔样,再想起她前几次做出的事情,怒气又蹿地冒出。胸口猛地一阵疼,是活生生被她给气的。

  他又觉她这一切都是她自个儿咎由自取的,有时候他真想要么直接这样掐死她得了。

  马车逐渐平稳下来,许是已入了京,驶在平坦的大道上。

  姜芜使着浑身力气,从怀中摸出那块她捡回来的羊脂玉,伸出不知何时粘上了些许她背上血迹的右手,递给苏墨,出气多进气少地颤音道:“公子,我捡回来了,我现在还给你,我们就从此两清了吧。”

  苏墨甩开她的手,提了提唇,怪不得方才她那般安静,原来给他留着这一手的,心中厌恶更甚,他冷冷道:“我许了么?”

  “姜芜,以前我说过你命贱,你不信,你如今来看,你都被你哥卖了,你还想着跟我撇清关系,好回你哥那儿去,你说你这是不是贱?”苏墨踹开她握着自己脚踝的那只手,恨狠道。

  姜芜小腹痉挛般地抽疼,她抬起眸,平静地对上苏墨的眼,“那公子呢?公子对我呢?元和十九年冬季,公子不也一样么?”

  “啪”的一声,姜芜整个身子猛地朝一侧歪去,左脸霎时火辣辣地疼,她眼角本就挂着泪,这会儿却柔声笑了笑,继续问:“所以公子是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吗?”

  恰已到了平阳侯府,马车正正停下,龚远正欲下马唤人,忽地却见着姜芜就这么被公子直接给踹下了马车。

  “谁都不许过来!”苏墨令道,眸中充斥着团团怒火,下一瞬便夺过了龚远手里的马鞭,“啪”的一声打在姜芜本就受了伤的后背上。

  姜芜匍匐在他脚边,痉挛绞痛的小腹和如烈火灼烧般的后背根本就让她不能动弹分毫,鞭子落下时,她只得生生咬住下唇。

  “你就非得来恶心我是吗?”

  不留情的鞭子划破空气挥下,狂风卷起苏墨的一片衣角,他整人如入了魔怔般,咬牙切齿地又道:“我们不可能两清的,你想都别想了,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两清的!”

  大量大量的刺红血迹从姜芜的后背上涌出来,素色衣衫彻底被染红,黏在血肉模糊的后背上,衣衫与血肉彻底融为一体,叫人分不清到底哪块才是哪块,空气中充斥着反人胃的血腥味。

  站在一旁的众人,因得苏墨的令,垂首大气也不敢出,更是不敢上前来。

  姜芜越是将所有的痛楚尽数闷声咽下,苏墨就越是愤恨,他红着眼问:“不疼吗?”

  姜芜下唇咬破,蜷缩在地面上,始终不言一字,纵然十指指甲早已深深陷入泥中。

  苏墨咬牙又问:“不管是宋吏,还是赵邢,你都能替他们求我,怎么现在落到自己身上了,却不求了?”

  “你求了,说不定我就饶了你这次呢?”苏墨重重甩鞭。

  可回答他的,只余一片无声的寂静,讽刺又可笑,可笑他竟一次又一次地饶过她。

  “啪”的一声,又是一鞭重力落下。

  “怎么让你说一句求我的话这么难呢?”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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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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