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先大队人马一步飞回京中,陛下看了心里踏实不少。不过来报的人说,淮阳侯之死,围杀的那几个人不是太子的人,也不是太后的人,陛下心中便生出疑惑,自己派去的杀手计划是在李伟仁入关后动手,那么这一队杀手是谁的人?
陛下带着消息去了仁寿宫,江绿枝也在。太后听了这个消息,揣测说:“李伟仁的仇家很多,有这种能力杀人的却不多。”
陛下说道:“听说看起来像是一群江湖高手。”
皇太后说:“很可能是楚王做的。罢了,既然和我们同坐一条船,管他是谁,反正我们的目的达到了。”
陛下听了也认同,便不再说此事。而他和太后提起了另一件事:“废后怎么办?”
太后看着陛下为难的样子,心里明白了:如果杀掉,那五皇子齐焕以后该如何自处,可若是留着,那势必还是个大的威胁。
太后说:“皇上,你要快下决断,泽儿和焕儿很快就要入京了。”
陛下正是因为自己儿子们要回来了,一时不好处理,才来仁寿宫的。江绿枝看在眼里,给太后递了一个眼色。
太后也不愿自己儿子太难做,便说道:“既是如此,那就交给哀家吧,其他的事你别管,日后焕儿若是计较起来,只管找哀家就是。”
陛下说道:“那儿子就多谢母后体恤了。”
陛下走后,江绿枝对太后说:“太后,现在这事交给您了,就可以搜宫了,阴阳鱼就是您的了。”
太后的点点头:“阴阳鱼哀家不担心,只是这李青蘅该怎么让她死得四下不沾,谁也不担过错呢?”
江绿枝说:“这事我有办法,我来办。”
之后,太后命人以搜查其他证据为缘由搜了玉坤宫,得到了阴阳鱼,又把玉坤宫大力度整治了一番,这昔日无比奢华的宫殿瞬间就落寞下来。
太后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便提醒江绿枝说:“你要抓紧了,后日他们就回来了。”
江绿枝已经准备好了,她要亲自送别这个称职的对手。
第二日,风和日丽,晴空万里,宫廷的红墙彩瓦分外鲜艳,江绿枝带着喜鹊来到冷宫。
这里的冷宫和江绿枝想的并不太一样,没有那么残破不堪,只是古朴了许多,外面有侍卫把守,喜鹊上前亮了太后懿旨,侍卫便放行了。
李皇后的冷宫和别人的不一样,再怎么罪大恶极,也是一代皇后。她的屋子在离尘宫,房子不大,倒也整洁。
江绿枝站在门外看着这里,曾经对李皇后的惧怕,憎恨统统不见了。她春天从皇陵回来,经过宫斗经过交战,忙得忘记了时间,在这夏末时节,她抬头看一眼深宫的上方,天空那么高那么蓝,可投射到这里的阳光竟然让她觉得有一丝悲凉。
喜鹊看着她说:“这里,曾经也是苏皇后呆过的地方。”
江绿枝脸上凄然一笑,不管是苏皇后还是李皇后,此刻在她眼里都如同夏末的最后一片叶子,终究是要落地的。
“我们进去吧。”江绿枝说。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几张桌椅,摆放整齐。李皇后正端坐在中间,一身素白衣衫,简单的发髻,插着一根紫金簪子,正在闭目养神。
听见有人进来,她睁开眼睛,看见是江绿枝,轻蔑地一笑:“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是呢?皇后觉得来的应该是谁?陛下?贤王?又或者是太子?”江绿枝问。
李皇后呲了一声,说道:“我和你没什么话说,你不配!”
江绿枝一点也不介意此时她还能说什么,胜负已定,她已经把宠辱看做流云时风,终究没什么意义。
她走到李皇后旁边的椅子边然后坐下了,说道:“配也好不配也好,如今你还觉得谁愿意和你讲话吗。”
“你想说什么就快点,不就是嘲讽之词吗,快点说,说完赶紧滚。”李皇后又闭上眼睛说到。
江绿枝:“我没必要说什么嘲讽的话,你现在的处境还需要我说这些吗。”
李皇后闭目不语。
江绿枝继续说道:“您无非是在等着淮阳侯和贤王回来,可淮阳侯他回不来了。”
李皇后听闻此话忽地睁开眼睛看向江绿枝:“淮阳侯他怎么了?”
江绿枝严肃地说:“死了。”
“你胡说!”
“皇后娘娘,都这个时候了,我有必要骗你吗。淮阳侯抗旨拒不交出虎符,公然大放厥词,藐视君上,当场造反,被兵士诛杀在营帐之内。”
李皇后原本挺直的身板忽地一软,靠在了椅子上:“我不信!”
“您有什么不信的,在陛下决定废黜你的时候,您就该想到的。难道您一直没觉得这些年李家尘嚣之上,气焰过盛吗,你若是陛下会如何?”
李皇后忽地落泪了,这倒让江绿枝有些意外,这位李皇后可从来没有示弱过。而现在的李皇后哪里还顾得这些,她现在不过是一个失去胞弟的姐姐。
李皇后用衣袖掩面哭了一阵子,江绿枝没再说什么,只是任由着她哭,直到李皇后哭够了,擦了擦眼角,重新坐直了身体。
“那我焕儿呢?”李皇后沙哑着嗓子问。
“贤王殿下锄奸有功,主动献出虎符,又是皇子,自然好得很。”江绿枝淡淡地说。
可李皇后听了却如同五雷轰顶:“什么锄奸?他把虎符交出来了?糊涂啊!糊涂!”
本来刚刚情绪激动过,听了这话一激动,胸口一闷,嗓子发甜,一口虚血吐了出来。
然后,嘴里恨恨地说着:“逆子,愚蠢!”
江绿枝又说:“贤王殿下深明大义,没有阻拦众人的锄奸行动,事后找人把那群杀害淮阳侯的人全都杀了。至于他交出虎符,也理所应当,毕竟如果他拒不交出的话,就只有造反一条路可走了。”
李皇后说道:“造反又怎样,现在呢,他与储位再也无缘了。”
“呵呵,皇后娘娘你这么想也无可厚非,如今的贤王已经没有任何争储的资本,您在这里就好生度日吧,就算日后陛下垂怜,您或可以贤王生母的身份去个寺院,吃斋念佛赎罪。”江绿枝说。
李皇后听了这话,心忽然就灰败下去,瞬间整个人都失去了光彩,甚至就连刚刚的凌人气势都没有了。
顷刻间再看去,竟然发现她失神的目光下是一张憔悴非常的面孔,双鬓也不知从何时多了许多白发。
她没有眼泪没有哭没有任何的歇斯底里,而是扶着桌子,慢慢地低下头,像一尊雕像一样坐在那里。
江绿枝就在旁边观察着她,就在这一情景下,李皇后这个手下冤魂无数的人,也有了无尽的哀戚和悲凉。
但那又如何,那些在宫斗倾轧中无故丧命的人呢,她们曾经的绝望一点也不少吧。
江绿枝觉得有些事该结束了,又说道:“皇后娘娘,您一生荣宠至极,却是踩着别人的白骨上位的,您繁花裂锦的荣耀里不是盛开的玫瑰,而是血染的红衣。余生您要备受唾弃地活着,想来这种无休无止的折磨也不比死更好受。”
李皇后呆呆地坐在那里,良久,发出沉重苍老的声音:“我不会苟活于世,连累我儿的,我要见陛下。”
“陛下说了,不想见您。您别忘记了,这里也是已故苏皇后离世之处。就在你坐着的地方,想必苏皇后曾经也坐在那里。您此刻能感受到她的绝望吗?我相信你比她更绝望。苏皇后再柔弱,凭死还给儿子谋了一个光明的前程。而你呢,你现在等同于身陷囹圄,贤王殿下现在唯一的倚仗是陛下,不是您了。您活着是给自己的儿子为难。”江绿枝祭出杀手锏。
空气中一阵沉默,良久,李皇后呵呵地笑了,笑得讽刺,笑得阴冷,笑得江绿枝莫名其妙甚至还有点惊悚。
“谁说我没有牌可打了。苏婉然能给自己儿子打算的,我也能。你去告诉陛下,让他来见我,就问他想不想让我李家和他的协议大白于天下。说我没有牌,不可能。苏皇后啊,我一生再不如你,也想最后和你一斗。”李皇后说道。
这让江绿枝万万没想到,李皇后的这番话里显然存在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她也明白了,就是这个协议让陛下十多年来一直受制于李家。
这可是原书中没有披露的细节。江绿枝愕然的同时,站了起来:“我会把话带到的。”
说完就要走了。岂料身后李皇后又说了一句:“江绿枝呀,哀家将行而去,你也别太得意。想来不久,我们也会再相遇的,我在奈何桥等你。”
江绿枝回头:“不必了。我与娘娘就此别过了,您去了,我就安全了。”
“啊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你怎么可能安全,路且长着,哀家祝你步步惊心!”
江绿枝不再作答,径直走出了离尘宫。在走出冷宫大门的那一刻,江绿枝心中一阵恶寒,她觉得宫斗无比恶心无比丑陋,是这世间最可耻的事。
而究竟为什么,自己和这宫墙内所有的人明明憎恶这些,又不得不随着命运的无常去相互厮杀?
无上的权力,无休止的权谋究竟有怎样的魔力,让人逐渐走向扭曲?
江绿枝从这一刻决定,身为一个人,不论来处,都应该好好活着,向着暖阳初升的地方活着,而不是在暗黑中靠着杀戮苟存于世。
她累了,不想再斗了。这一切终究是一场丑陋的表演,该结束了。
江绿枝回去把在冷宫中同李皇后的情形说与太后听,太后把李皇后的话告诉了皇上。
而陛下现在仁寿宫踌躇不已,他不想去见李皇后,可当年他与李家却有一份协议,若不是为着这个,苏皇后怎么可能是那样的结局。
太后劝到:“去吧,不管是为着夫妻之情还是焕儿,做个告别吧。”
于是陛下来到了离尘宫。站在门口,他看着那道门,像是有千军万马跨越不过去。
良久,他还是推开那扇门,走了进去。
此时已经是夜幕拉开,华灯初掌,陛下慢慢走了进来,只见昏暗的油灯下,坐着一个苍老的妇人,几日不见,这李皇后竟已经衰败到如此模样。
可即便是这般模样,李皇后还是正襟危坐,她见到陛下来了,既不起身更不问候,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来了。”
陛下也不计较这些,说道:“你见我要做什么?”
李皇后连句废话也没有,直奔主题:“我李家虽然顶梁柱没了,但剩下的人还在,也许你会株连九族,但总归还是有人不在这个范围的。难道这些年,我李家就没有养出几个死士吗。”
陛下问到:“你想怎样?”
李皇后幽幽说道:“二十多年前,你与楚王争位,当时你的兵马不多,胜算的可能不大。虽说太后是蜀中的郡主,娘家兵强马壮,也只敢徘徊在边界,若是进来助你,那楚王便会以你勾结蜀中反叛之名诛杀你。”
“你找到了我父亲,要李家助你,以联姻之事为保证。可到头来呢,你不过给了我贵妃之位,还是扶植苏婉然当了皇后。”
陛下听到这里分辩道:“我只说联姻,何曾许过后位。”
“当初你也是这样对我父亲说的。父亲一听只怪自己粗心被你钻了空子,只得作罢。可你初登大位,时局并不安稳,楚王的支持者仍然很多。当时太后劝陛下施仁政,宽待自己的兄弟,可您呢,暗地里又找到李家,希望楚王在去封地的路上能够除掉他。”
“当时我已经身怀六甲,父亲不为别的,就为了我才答应陛下的。陛下您亲自写下这桩交易,李家刺杀楚王,许我为皇后。可李家做下了这样的事,您却又食言了。”
陛下马上说道:“朕食言?你们李家除掉楚王了吗?你们没有做到,朕也就没法兑现承诺。这笔糊涂账让你们策划了十年,逼迫我立你为后,否则就公开这个协议。是你,是你们李家逼死了朕的婉然!”
李皇后听了这话突然激动地说:“我没有!是陛下你自己做的!”
陛下冷笑着说:“当日,我本有意立两位皇后,东西宫并立,可你李家不干,生生做出陷害婉然下毒的恶事。为了顾及你李家的颜面,朕按下这件事不查,宁愿委屈了婉然。”
李皇后怒目盯着皇上说:“我,我们李家,还有陛下何曾让苏姐姐去死了?都没有。我们只想让焕儿为储君。陛下您当时不是已经想好了吗,苏姐姐下毒你不查了,将错就错,让她降为宸妃,给了她和齐泽一块最好的封地。”
“臣妾猜想您是打算让她在封地做大,未来反攻回来吧。可惜啊,苏姐姐她不甘心,她用死设计了这十年的宫斗,十年的朝堂权谋,这皇宫没有忘记苏姐姐,这天启也没有忘记苏姐姐。苏姐姐啊苏姐姐,你真是我的好榜样,死了还有这么大能量,给自己的儿子铺设了看似凶险却无比坚固的道路。”
陛下听到这里,闭上眼睛:“你说吧,究竟如何?”
李皇后听了忽地严肃下来:“陛下要的是千秋盛名,没有污迹。臣妾要的是自己的儿子拥有锦绣前程。若陛下想保住自己的名声,就得用皇位来换。”
皇上听了这话,气得立刻指着李皇后说:“你,你好大的胆子!”
李皇后不理他说的话:“陛下,你只说答应与否。若答应,这个协议会随着臣妾的消失一起消失,若你不答应,那么咱们就各听天命吧。”
皇帝转过身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好,我答应。”
岂料李皇后又说:“口说无凭,你写一道圣旨吧。就当着我的面写,我要亲自看着,并且加盖玉玺。”
这李皇后学的聪明了,以前陛下总是能钻空子,这回她可是一点死角都不能留下了。
陛下转头看向成安:“取圣旨和玉玺来。”
成安听罢便匆忙去了。这边李皇后和陛下就等着,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李皇后默默起身,往屋内走去。
陛下看着她走路有些吃力,也不由得心软起来,问:“你干什么去?”
李皇后没有回头,只是缓慢地走着,然后说道:“口渴了,想去喝点水。”
陛下看着这个女人,两个人再怎么互相利用,也做了十多年的夫妻,还生育了孩子,李后虽然狠毒可恨,但毕竟没有害过自己,心里又可怜起她来,说道:“青蘅,他们苛待你吗?”
李皇后没有说话。陛下便向外面喊道:“该死的奴才,去端一壶上好的茶来。”
李皇后忽地回头,样子极为鬼魅,说了句:“还是来一壶好酒吧,我大行不远,烈酒好上路。”
陛下忽地心有万千酸楚,于是向外面吩咐道:“取上好的十里春。”
成公公拿着圣旨和玉玺回来时,正巧遇见小太监端着酒,便一并接了过来。
走进来后,将东西一并放在桌子上。这边陛下打开圣旨,成公公研磨。那边李皇后自己倒着酒喝了起来。
李皇后说道:“陛下可千万别写废太子,因为你废了太子也不代表登基的是我焕儿。陛下就直接写未来国君为齐焕即可。”
陛下和成公公马上抬头看了李皇后一眼,气归气,最后还是按照她的意思写了。然后加盖了玉玺。
陛下问:“可以了吗?”
李皇后说道:“我要陛下将此圣旨即刻颁布。”
陛下马上拍桌子怒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是陛下先欺负我,欺负我们李家的!”
陛下气得直哆嗦,一甩袖子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暴走,成安就跟在身后劝他不要动怒,保重龙体。
思来想去,最后陛下走到案前将圣旨递给成安:“去六部各处宣旨吧。”
“陛下,这~”成公公捧着圣旨有些犹疑。
“去吧。”陛下说道,成安这才拿着圣旨去了。
这边李皇后倒满了两杯酒笑了:“陛下是觉得以后有办法把这事情翻过来?”
“并不是。朕下这道圣旨,以后谁能担得起国之重任,全凭天意。外戚已除,朕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况且朕还有时间去考察他们兄弟。青蘅,你之所以没有让朕废太子,是不是想逼得他们兄弟互相残杀?”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李皇后毫不讳言。
陛下微微一笑:“朕也想看看,这权力的魔力大还是自小的亲情大。”
“哈哈哈,陛下,您和楚王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可我和楚王现在不也都相安无事吗。青蘅,你不用去死,你可以活着和我一起见证结果。朕可以安排你进皇家寺庙,会找人照顾你的衣食起居。你的余生会在平静中度过的。”
李皇后笑笑:“陛下,我想今夜后,你我此生就不会再见了。夫妻一场,我知道你并没有多喜欢我,但终究是相伴了这些年,我们就以酒结束这场孽缘吧。”说完举起了酒杯。
陛下看着她,也端起了另一个酒杯,二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李皇后看着陛下说:“陛下慢走,我们今生就此别过。”
当夜发生了两件事:太子齐泽在没有被废的情况下,一道圣旨又确立了一个储君,这让朝臣们震惊不已。另一件事就是废后在冷宫中服毒自尽了。
而谁又能想到,齐泽和齐焕连夜进了京城,这一消息直接让两个人惊住了。齐泽不懂陛下是何意?
而齐焕先是失去李家军,再次失去母亲。他本想着回京后为母亲求情的,可现在他觉得自己的人生顷刻崩塌了。
齐泽看着齐焕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知道用什么话去劝慰他,两个人天亮的时候进宫了。
齐泽将虎符交给陛下,陛下看着两个儿子,对齐泽说:“你先退下吧。朕有话和焕儿说。”
齐泽便一个人回了东宫。
江绿枝已经在朝旭殿等候了,昨夜她听见这两个消息后,也是很震惊,当然李皇后的死倒不震惊,只是李皇后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让陛下写了这样一道圣旨并连夜宣布?这太诡异了。
江绿枝见到齐泽时,齐泽的脸色非常不好。数日的征战,兵变,加上之前被刺杀,昨夜的事等等,让齐泽看起来疲惫至极。
“殿下,你还好吧?”江绿枝过来问。
齐泽慢慢地坐下,拄着脑袋,一言不发。江绿枝便挨着他坐下,也不说话。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齐泽说:“我累了,帮我更衣。”
江绿枝赶紧帮他更换衣服,然后命人烧了洗澡水。
“殿下,去沐浴吧。”江绿枝说。
齐泽点点头:“你服侍我沐浴吧。”
“啊?”
“服侍我沐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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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泽抱着江绿枝躺在床上,江绿枝问:“殿下睡得着吗?”
“你觉得昨夜的事是怎样的?”齐泽问。
江绿枝说:“在陛下去找李氏之前,我去过了,和她说了一些话。”
“都说了什么话?”
“也没什么,反正都是些攻心为上的话。不过,我提到了你的母后,我说苏皇后就算是去了也能给自己儿子铺设一条光明大道,而李家彻底完了,贤王能倚仗的只有陛下。会不会是这句话出了错呢?”
齐泽闭着眼睛听着,然后慢慢说道:“不会。李氏手上必然还有一张牌可打,否则你说什么也没用。这个事情只有父皇和李氏知晓。”
江绿枝说:“可我真的很好奇,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你少打听,能让父皇做出这种事的缘由,最好不要知道,否则你性命不保。”
江绿枝说道:“是,我不打听就是了。可眼下怎么办啊?这一国怎会有两个储君?”
“听天由命吧。这个皇位我不做也罢。”齐泽说,“李家亡了,李皇后死了,我的心里就顺畅了,至于什么江山社稷,对我而言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些年我活得也很累。”
江绿枝听出了齐泽口中萌生了退意,便说了一句:“可你母后不是留给你两封信吗?只有你登基了才能看第二封啊,苏清歌要是知道最后登基的是齐焕,那她会自行毁了那封信的。”
齐泽叹口气说到:“母后的那封信里究竟写了什么啊。”
“必定写了一些隐秘之事,没准儿皇上的秘密就在其中。”江绿枝说。
“可我真的不想和五弟争什么。”
“行了殿下,那就顺其自然好了。”
另一边齐焕失魂落魄地从御书房走了出来,他知道了太多真相,这些真相犹如万箭穿心一般令人痛苦。
他不知道该怪谁,他的父皇和母后各有立场,曾经的一切顷刻间灰飞烟灭了,以后的他怎么面对这座宫城?
他踉踉跄跄地出了宫,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该去哪里。走了不知多久,七拐八绕地在一家高门大院前的树下晕了过去。
而闭眼前,影影绰绰看见一个人走了过来。
“贤王?殿下,你醒醒啊,你不能躺在这里睡呀。”
这个人正是苏嫣然,而此处是苏府的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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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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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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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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