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句阑都陷入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困境中。她总是烦躁,总是心悸,根本找不到源头。
每当句如渠带着一身的香味靠近她时,她总是暴戾推开她,并且责备道:“总把自己搞这么香,矫情!”
于是句如渠就不再使用熏香,但本身的体香令她更加欲罢不能。
没有了香薰的助眠,句阑的睡眠情况与日俱降,心疾亦是爆发了许多次。
自作孽不过如此。
每当句如渠穿得清凉,不可避免地露出一些肌肤来的时候,她总是恨铁不成钢地怒道:“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是不是打算染上风寒传染给我呢?”
“九月天,不冷。”连杜到源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劝慰道。
站在一旁抬头看天的柳新意突然转过头来,面带失望地摇头叹息。
“堂堂一国将领,日夜在此为难一个可怜女子,可恶,可恨啊!”
柳新意对句如渠可谓是哀其不幸,对句阑便是怒其不争,那副对句阑避之不及的模样就仿佛告诉人们句阑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似的。
“杜到源!你为什么又把这个女人带来?”句阑一拍桌案,猛地站起来。
杜到源无奈道:“她说她要来看看你这将军能荒废度日到什么程度,还以绝食相逼,我拦不住她啊……”
“要绝食就让她绝!”句阑怒不可遏地指向在一旁气得直喘粗气的柳新意,“来这也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与其让她气死,倒不如让她饿死!”
此话一出,柳新意顿时瞪大了双眸,似乎不敢置信句阑对生命竟这般不看重,一双枯藤似的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她,疯狂地咳嗽了起来。
“你!你……”
没等她说完指责之话,杜到源就连忙扶着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柳新意这种心思敏|感的大文人,与句阑这种毫无风情的女人待在一起那真是直往枪口上撞,明明每一次都会被句阑气得大喘气,却依旧不顾死活地要替百姓发言,偏要来和句阑杠上,惹了满肚子的气回去后再写下一片怒斥句阑的文章。
真不知该说她是爱国心切还是固执于死理了。
杜到源将人送走后便回到了军营,彼时句阑正在吩咐句如渠去做午饭,句如渠顺从地应下,转身时却被杜到源拦住。
“将军,营中多的是伙夫,何必总是让……甘姑娘去做这些事。”为不暴露句如渠的身份,平日里大家都只唤她为甘棠。
见杜到源对句如渠有保护之意,句阑立马警觉地坐直了身子,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直击杜到源握着句如渠的手。
“把手松开。”
杜到源蹙眉松开了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句阑所打断:“这些都是我的私事,还轮不到你管。”
杜到源有些生气:“甘棠不是你的侍女。她是我们对抗那些人的筹码,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句如渠咬着唇,轻轻扯了扯杜到源的衣袖,微微摇头,示意杜到源不要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
句阑并不知道她与杜到源早已相识,完全不必为了这种小事而让句阑产生怀疑的心思
可杜到源早就看不惯句阑对句如渠喝来喝去的大爷派头,根本不回应句如渠的按时。
以致于句阑真的从句如渠的神情中嗅出了一丝不对劲,她眯起眼睛,问道:“怎么,你心疼她了?”
“心疼?这是自然。”杜到源拉着句如渠走到句阑的面前,压低了声音,“她是公主,你的姐姐,千金之躯,怎可终日被当作侍女一般使唤?”
“是吗……”句阑冷眼看着句如渠,“那你来说说,伺候我,是被迫的吗。”
“我心甘情愿。”句如渠疲惫地闭上眼睛,沉声道。
“如渠!”杜到源急切地喊了一声,使得句阑神色更暗。
“多谢杜大人关心。只是这是我们姐妹两的事,不劳您操心。”句如渠从杜到源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来,板着脸语气强硬。
句阑满意地笑了,颇为骄傲地看着杜到源,就像打了一场胜仗似的站起身来,伸手揽住句如渠的肩膀。
“杜大人,既然别人不接受你的好、意,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我让你去找董文相,找到人没有?”
“还在找。”杜到源失落地垂下眼帘,不再多嘴。
“既然如此,就继续找吧。本将还有军务,杜大人可还有事?”句阑气她多管闲事,说起话来也阴阳怪气客客气气的。
杜到源行了一个礼,闷声道:“微臣告退。”
“慢着。”句阑勾起一个笑容,“甘棠,看在杜大人这般关心你的份上,送她出营吧。”
句如渠和杜到源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句阑的军帐,根本没遇到句阑嘴角的笑容在一点一点地垮掉。
二人离开后句阑就立马换上一套铠甲,这是在前不久刚做好的渊清军铠甲成品,在句阑的军帐中搁置多日,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
句阑走出军帐时正好遇见了夏闲,后者见到全新的铠甲后眼睛发亮,激动地想要伸手摸过来。句阑敏捷地躲开,戴好头盔,道:“我去试试铠甲的实用性,你继续去巡逻吧。”
“是。”夏闲看着这套精致威武的铠甲,心中直痒痒。
这套铠甲伪装性极强,一路走过来果真无人把她认出来,句阑便很快地追上了句如渠和杜到源的步伐。
二女停在了一座无人军帐前开始谈话。句阑便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停在她们附近,认真地开始了偷听行为。
“如渠,你究竟想做什么?你明明已经从灼夭楼离开了,何必又踏入句阑这个火坑中?”句阑不在现场,杜到源就不再顾及地牵住句如渠的手,神情担忧。
句阑看得那是一个又怒又恨,硬掐着自己的掌心才控制住没跑过去一拳打死这个女流氓。
“到源姐,如今小海腹背受敌,明里暗里全是敌人,我如何能置身事外?况且小海心疾未愈,时常失控,没有我在身边又如何能熬过去?”句如渠苦笑道。
这话说得句阑心里十分舒坦。
“可她不尊重你。如渠,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我对你的性子太过了解。无私奉献是好事,但你也要看清楚这个奉献的对象是谁。我对她本就没有好感,是你给我说她值得我托付,我这才同她接触。是,她的确年少有为,一国之将,真是威风,可你看她的性格,占有欲太强,报复心太重,日后我若扶持她登上了皇位,她一个不开心斩了我的头怎么办?”
“到源姐!”句如渠的语气有些重,“你把小海说得太坏了,她真的不是你所想象的这般偏执,她只是受了太多苦,习惯戴着面具和人相处罢了。”
杜到源道:“我知道我说不动你。但我还是要劝你,我真心希望不要再跟着句阑。”
“那我能跟着谁?”句如渠有些疲惫,“我将我的一辈子都压在了小海的身上。”
“跟着我,我有足够的实力护你周全。如果她句阑不放手,我就带你离开句国。”杜到源的神情坚定又坦然。
句如渠深深地看她一眼,表情比她的更为坚定。筆蒾樓
“对不起,到源姐,我言出必行,也仅会听从内心的想法。我对陈海阑,不单单有姐妹之情,我爱她,是对恋人的喜爱,我爱她,甚过我自己。这份感情自诞生以来已有很多年,我不会轻易放弃。”
杜到源无奈地扶额:“每次跟你提起这件事你就会这样给我表明心态,真是拿你没办法……我只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并没有强迫你,你不愿意就不愿意。”
“到源……”句如渠刚想说些什么,周围却突然传来了一些细微的动静,她敏捷地看过去,就看到一个身着铠甲的士兵正朝着她们这个方向走来。
警惕万分地闭上了嘴,句如渠道:“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再联系。你放心,我不会委屈自己。”
杜到源亦是扫了一眼那并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士兵,提步离开。
句如渠呼出一口气,乖乖地回军帐去了。途中经过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士兵,她只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便心叹当军人真累,打算回去给她的小海做一份凉菜消消暑。
她心念着句阑,并没有注意到那铠甲士兵迈着的步伐僵硬不已,十分不自然。
走了一段距离,那身姿挺拔的士兵猛地站定,缓缓地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年轻漂亮的脸蛋来。
不是句阑又是谁?
句如渠和杜到源的谈话,被她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中。
她本以为杜到源对句如渠起了龌龊心思,以为她会趁着和句如渠单独相处的机会给她表白,却没有想到听到了她从未思考的内容。
原来杜到源竟和句如渠相识已久,原来她与杜到源的相遇都是句如渠所策划。
但句阑对此并无太多担心,毕竟杜到源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会动的钱袋子,与她闹掰了也还有张华岄给她付钱。
关键是句如渠说的话。
“对不起,到源姐,我言出必行,也仅会听从内心的想法。我对陈海阑,不单单有姐妹之情,我爱她,是对恋人的喜爱,我爱她,甚过我自己。这份感情自诞生以来已有很多年,我不会轻易放弃。”
“我对陈海阑,不单单有姐妹之情,我爱她,是对恋人的喜爱,我爱她,甚过我自己。”
“我爱她。”
“我爱她。”
句如渠竟说她爱她?
句阑捂着脸蹲下去,酥麻的感觉从头顶传到全身,蔓延至脚底时几乎快要让她蹲不稳。
句如渠爱着她?
句如渠爱着她,句如渠爱着她!
原来,句如渠对她竟是这种感情!
眼泪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句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怎么样的情绪。
她没谈过恋爱,也没经历过被人表白,虽然句如渠的表白是被她偷听得来的,但这足以令句阑本就躁动的内心变得愈发地不受控制。
她该作何反应?
被句如渠喜欢上了,被一个女人、和她一同长大的姐姐……
喜欢上了……
她,她应该怎么办?
曾经陈涑流被句飞燕囚禁侮辱的画面一直在脑海中不散,她知道自己对磨镜女有心理阴影。
她厌恶句飞燕,厌恶杜到源,厌恶赵白缀,所以她便自认为她一定不会是她们之列。
当这个人换成是句如渠的时候,她却迟疑了,舍不得去厌恶了。
句阑不是傻子,就在她听到句如渠表白的那一瞬间,这些天缠绕着她的困境便土崩瓦解。
她会不自觉地受句如渠的美貌、身材所吸引。
她的情绪会被句如渠所牵动,轻而易举地就能丢盔卸甲,露出脆弱的内里来。
她无法忘却那一次自己无法自控的,与句如渠的亲吻。
她知道,她也喜欢句如渠。
陈海阑,也爱句如渠。
或许是从句如渠向她抛来三枚带有体温的荔枝时开始。
或许是从她被蓝吟关在用铁水铸上的房间中,昏沉间她只能喊出句如渠的名字开始。
又或许是从小到大,句如渠对自己无私的呵护与偏爱开始。
她的心就被句如渠所占据了。
她本身就和杜到源她们一样,是磨镜女,是喜欢女人的磨镜女。
因着自己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句阑开始肆无忌惮的痛哭。
她觉得委屈。
句如渠既然这么爱她,为什么还要背叛自己?三年前的天牢中,她是如何能够狠下心来,将自己的胸口所洞穿的?
句如渠,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疼?你知不知道我这三年来是如何受心疾的折磨,如何在恨你又想你的夜晚中苦苦撑过来的?
别人和自己的爱人在一块,总是幸福甜蜜,而不像句如渠一样这般肆意对她伤害。
句阑提着头盔,宛如一只被抛弃的小狗,慢慢地走回了自己的军帐。
“将军,甘姑娘问您午饭是在饭堂用还是在军帐用。”寻她许久的管向阳走过来问道。
“不吃不吃。”句阑悄悄抹掉自己的眼泪,“本将今日有公务要忙,不吃午饭。你去把夏闲叫来,让他把甘棠送回渊清府。”
管向阳疑惑地应下了。
夜晚,句阑前往张府去找张华岄喝酒。
“喝酒?”张华岄惊讶地看着她,“真是稀奇啊,自从我和你认识后,你还是头一次找我喝酒。想喝什么酒?”
“都行,能把我灌醉的就行。”句阑烦躁地褪下外袍随手一丢,不客气地坐下了。
张华岄无奈地吩咐下人去拿酒,拄着拐杖走到她的身边跟着坐下。
“既然是来喝酒,又把你这些乱七八糟的兵器带来做什么?”
句阑没有回话,沉默片刻后将身上佩戴的武器全部摘下来放在桌子上,动作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对待着绝世珍宝一样。
直到张家仆人抬进来几坛子酒,句阑接过大碗来直接舀了一碗就往嘴里灌,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欸将军!这酒很烈……”那仆人被她豪迈的动作惊到,正欲劝慰。
“下去吧。”张华岄阻止了他煞风景的行为。
“是。”
张华岄喝酒的动作则是优雅很多,他悠闲地扇着扇子,小口小口地在饮,识趣地没有打扰句阑。
句阑连着灌了自己三大碗酒才停了下来,她的眼神有些迷离。
“这些武器可都是我的宝贝。”
张华岄第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句阑是在回答刚才的问题。
“你鲜有放肆的时候,说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句阑咂咂嘴,呼出一口带着酒味的气来。
“你先给我说说你的事,我想听。”
“我的事?”张华岄蹙眉,“我的事你不是很清楚吗?”
“我想知道你当初和你妹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能有什么感觉。”张华岄微微一愣,随即烦躁地灌下一口酒,“我们那是乱|伦,自然是痛苦不堪。”
“那如果你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呢?她不是你亲生妹妹,你们只是名义上的兄妹。这样的话你和她在一起会是什么感觉:”
张华岄浑身都僵硬了许多。
他沉声道:“如果没有血缘关系的束缚,她就不会被我迫害致死。”
“会死么?”句阑撅起嘴,“不就是感情上的事,有这么严重吗?”
张华岄本不想和这个醉鬼多说,但他还是忍不住道:“那是自然。当年我们的事情曝光后,我爹差点把我打死,我娘也气出了病。唯独我,一意孤行……”
“那如果你妹很爱你,你也很爱你妹,这段感情会不会有结果?”
张华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致,一巴掌呼在句阑的背上,怒道:“你自己不开心,揭我的伤疤做什么?能不能做朋友了?”
句阑耸耸肩,不再说话。
张华岄烦躁地坐下喝酒,心情不佳的他动作都粗鲁了许多。
句阑突然道:“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你还没告诉我你爹叫什么名字呢。”
喝酒的动作一顿,张华岄闭上了眼睛。
“张兢。”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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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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