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无人,句阑便往餐厅奔去,彼时句如渠正面对着她和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在说话,她笑得灿烂,神情温柔得令句阑心生妒忌。
句如渠看见了句阑,脸色微凝,随即喊道:“小海!”
于是那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便转过来了身,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杜到源。”句阑咬牙切齿地道出了她的名字,然后大步上前去把句如渠拉到自己怀中。
但句如渠微微挣扎了一下便惹得句阑不满,也就是在偏头要去看句如渠的时候她才注意到杜到源的身旁站着的人。
句阑设想过会看到杜到源隐瞒许久的真面目,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看见赵白缀。
那个本该死去的赵白缀,如今却活生生地被站在她的面前,一见到她就跟见到鬼似的往杜到源怀里钻。
还没等句阑说些什么杜到源就先开口了:“将军,好久不见。”
她的语气不再像之前那般充满了讨好的意味,姿态也疏远得体,神情平淡,就像在和一个身份地位相同的人叙旧一般,不卑不亢。
可站在她面前的是那个喜怒无常,曾经差点取走她性命的句阑,但她却不再露出害怕的神情了。
或许她本就不害怕,之前的害怕全都是伪装出来的。
句阑想,这才是杜到源。一身绣满金丝的衣袍显出几分贵气而不是财大气粗,擅长伪装成弱者,以达到自己想要一飞升天的目的。
杜到源一手拥着赵白缀,一手从桌面上拿起一个卷轴递在句阑的面前。漆黑如墨的卷轴衬得她的手指更加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精致,一点倒刺都没有,这样的一双手定是用尽了名贵的药材才能呵护至此。
以前没仔细看,直到怀疑的种子长成参天大树才开始注意到杜到源其实活得很精致,是那种被人精心伺候的活法。
她细心地将卷轴上的“祝汞”二字露出给句阑看,但实际上句阑在看到那卷轴时就已经知道它来自祝汞楼。
句阑没接,杜到源也维持这个动作,道:“劳烦将军在百忙之中去祝汞楼买我的信息。作为赔罪,我亲自给您送来。”
“这里面会有我想要的信息吗?”句阑平静地问。
杜到源从胸腔里发出笑声,笑意却不达眼底:“自然是没有。他们不敢轻易泄露我的身份。”
“那也不必看了,劳烦杜大人亲自送来。”句阑不再看她,而是拉着句如渠坐下,没有要管杜到源的意思,杜到源微微眯起眼睛,神色不明。
句如渠见气氛有些凝重,便道:“到源姐,白缀大病初愈,带她过来坐着吧。”
杜到源微微颔首:“还是如渠温柔善良讨人喜欢。”
说罢,她刻意地拥着赵白缀坐在句如渠的身边,然后去看句阑的神色。
她的确是故意的,她就是刻意要和句如渠亲近。
可句阑竟不像以前一样露出嫉妒的神色来,而是依旧平静地看着她,淡淡地道:“不必这样,我知道你们认识。”
她这番话弄得句如渠浑身都僵硬了许多,她干笑道:“你、你怎么知道……”
句阑闻言沉默地盯着句如渠看,随即伸手把她拉起来坐到自己另外一侧的椅子上,这样她和杜到源之间便只隔了一个空位。
杜到源也不觉得尴尬,拨弄着赵白缀的发丝,无言看着句阑会有什么表示,脸上一片平静。
“你曾对我说祝汞楼绝不买卖我的身份信息,是因为有人已经花钱买断了我的一切线索。”句阑冷眼看着杜到源,“这个人是谁?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闻言,杜到源慢慢露出了笑容,下颌微动,嘴唇一张,发出的声音竟诡异地改变了。
“恕在下无可奉告。不愧是将军,能认出在下来,请将军原谅在下对您的欺骗。”
句阑冷冷一笑:“不敢当。祝汞楼的两次询问,阁下都给了我千金难买的情报,我谢谢都来不及。”
没错,在祝汞楼的询问之门内给句阑解答疑惑的人,正是杜到源。
杜到源下颌微动,又恢复了本来的音色:“将军是怎么认出我的?房间内无光,我身着黑衣面覆黑巾,也改变了音色,很难辨认出我来吧?”
句阑似笑非笑地道:“线索太多,我还以为杜大人是故意要我知晓的呢。”
杜到源笑着抿唇不语。
“不想让我知道你的模样,戴个面具即可,偏要做这么多功课,不就是让我怀疑你是我身边熟悉之人?再有,我和句如渠去参加拍卖会时,楼内人说我先前在祝汞楼花下的四千万两黄金不能算在我头上,这些钱是自己的钱在自己的钱兜子里流转,这说明你就是祝汞楼的人。”
“看来祝汞楼也不是人人嘴都严实。”杜到源颇为可惜地耸耸肩。被人揭穿了身份她却没有任何惊慌,仿佛早就料到句阑会猜到这件事情一样。
句阑沉默着看她片刻,在杜到源挂着一抹势在必得的嗤笑和赵白缀调情时,淡漠着道:“所以楼主阁下御下无方,不如考虑考虑退位吧。”
话落,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杜到源的手指堪堪停在赵白缀的眉间,句如渠咬着唇握紧了膝盖,句阑早有预料地瞧着杜到源,细细打量她的神色变化,手指轻抚戒指。
直到赵白缀被这股凝重的氛围刺激得不安地动了动身子,杜到源才轻笑出声,浑身的肌肉都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变得僵硬。
“我还是小看你了……武器能收起来吗?”
句阑在她的注视下将戒指上弹出的利刃收了回去。
杜到源伸出手来:“重新认识一下吧,杜到源,祝汞楼楼主。”
当面揭穿杜到源隐藏许久的身份,句阑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骄傲自满,她只是稍稍屏息着伸出手同杜到源的手握上。
“陈海阑。”
轻轻晃动之间完成了二人再无伪装的握手。
这是一场无声的,来自于陈国二公主和祝汞楼主之间的交锋。
杜到源收回手后却是偏头对句如渠道:“你看吧,根本不用我说,她自己就能推出来。”
句如渠拉住句阑的手,眼中有着好奇,似想知道她究竟如何得知杜到源的身份。
句阑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卷轴,先递给句如渠,句如渠打开看过后脸色微变,随即递给杜到源。
“灼夭楼首席近三年的接客信息?”杜到源面露诧异,“这种东西祝汞楼都搞不来,你是怎么……”
“传闻祝汞、灼夭、郎溪三楼之间互相牵制果然不假,祝汞楼确实拿不到灼夭楼的内部消息。”句阑道,“你可知萧木秦死后,灼夭楼的副楼主是何人?”
杜到源这几日忙于赵白缀的事,还得伪装去应付句阑,忙得不可开交,确实不曾关注灼夭楼新上任了副楼主。
“张青盐。”句阑道,“你可知张青盐的姘头是谁?”
这个问题杜到源可以回答:“张华岄。”
句阑又补充道:“张华岄与我乃至交。”
所以很明朗了,身为灼夭楼副楼主的张青盐将这些内部消息偷偷泄露给张华岄,张华岄便顺理成章地告诉给了句阑。
“不瞒你说,我早就看见了她的守宫砂,所以她的清白自不用说……可她依旧有接客记录,那么,她这三年接的客人应该都是你的人吧。”句阑指的是句如渠。
杜到源对此大方地承认了:“的确是我。”
“这足以说明你腰缠万贯,但我查过杜家资产,根本不够你这般挥霍三年,但祝汞楼的资产可以。”
“你能查到我的事,足以说明你有一个庞大的情报网,但以你杜郎中的身份不可能实现此事,但祝汞楼主可以。”
“传闻祝汞楼内供养着一位神医,句如渠的腿,赵白缀死而复生,都是这位神医的功劳吧?能请得动这位高人,你非祝汞楼楼主莫属了。”
“另外还有云集卡,以你祝汞楼楼主的身份确实可以和那些皇亲贵胄媲美。”
杜到源津津有味地听着句阑的分析,最后忍不住发出认可的声音:“这些也是我今日想与你说的。不愧是你,竟自己推理出来了。”
揭穿杜到源的身份,句阑却没有表现出轻松来,她反而是一脸防备地看着杜到源,道:“隐瞒身份来到我的身边,你想做什么?”
杜到源叹了一口气,神情有些惆怅:“我已说过很多遍,我虽是个商人,心却不在商场,我渴望能在职场上荣获一重要席位。我想效仿吕不韦,想要亲手把一个人扶上皇位。”
“你之前选择我都是因为句如渠的劝说,你不情愿。现在你又不阻拦我查你身份,是为什么?向我表忠心?”
“祝汞楼楼主掌握着很多隐秘消息,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通过对句家人的判断,我本想扶持句如升,但我还没有来得及向他表态他便……所以我收留了怀有身孕的谢灼亭。”
“谢灼亭?”句阑有些诧异。
怪不得她在怀疑谢升的时候杜到源却不表态。
“大白的衣裳都是我送的,全是好布料。”杜到源顿了顿,继续道,“我认为最有用的句如升死去后我便失去了可依靠的对象。所以我只能花时间去寻找另外的句家子嗣。我徘徊在句舞鹤和你之间。”
“句舞鹤的府邸被毁,与你有关?”
“非也。是句舞鹤自己惹怒了灼夭楼,这件事也让我看出他的不合适。所以我最终选择了你。”
“选择了我?”句阑嘲讽地笑笑,“你选择我的结果便是给我布下重峦叠嶂的局?”
对此杜到源只是道:“我是给你布过局,但我只是在考验你,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得到我堂堂祝汞楼楼主的扶持。”
“害我同曹在知站在对立面,害我差点命丧灼夭楼,甚至为了让我除掉萧木秦而不惜放任她对句如渠进行侮辱。这便是你的考验?你的扶持?”句阑的神经已经紧绷了好几天,如今看到杜到源理所应当的嘴脸后就彻底崩断,站起身来怒斥道。
杜到源傻眼了,堂堂祝汞楼楼主怎可被人冤枉:“如渠把你放心尖上,我害你那不就是在割她的心吗?”
这回轮到句如渠傻眼了,她没想到杜到源会直接同句阑说这种事,直接捅破了她和句阑之间的那层纸。脸部瞬间充了血,紧张万分地瞧着句阑的脸,也不说话。
句阑却不打算在外人面前讨论她们之间的感情,感受到句如渠的不安后便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你不要拿她说事。是你便承认,不要磨磨唧唧。”
句如渠任由句阑牵着自己,顺从地垂下眼帘。
杜到源给气乐了:“怎么就是我了?我放着一个好好的白缀不去照顾,干嘛花时间去算计你?”
“谁知道呢你有没有说谎。我就说为什么她的病情明明已经有了好转却突然咽了气,原来是你在说谎。你这般道貌岸然,在我这里可没有多少诚信。”
提到赵白缀杜到源就不悦了,她嘲讽道:“你说我道貌岸然?那你把句如渠当姐姐,自己又做了什么?口口声声说自己厌恶磨镜女,又在祝汞楼买了什么?句阑,你敢不敢当着句如渠的面说清楚?”
说完这段话杜到源颇为骄傲地扬起下巴,她料定句阑不敢接话,也不敢在句如渠的面前承认自己的心思。
果然句阑当下就冷了脸,语气冷得刺骨:“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与她无关。既然你是祝汞楼楼主,以我的身份自然是管不住你,之后你是走是留我无可奈何,但是你现在必须给我说实话。”
句阑拉着句如渠站起身,将她挡在身后,然后抽出佩剑,指向杜到源,语气防备:“董文相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赵白缀被她的敌意和长剑吓得脸色发白,纤细的身子抖得不像话,杜到源便将她拥得更紧。
“与我无关。”许是被句阑的神情所吓到,杜到源神色坚定地补充道,“我以祝汞楼的名义发誓。”
句如渠也在她的身后补充道:“到源姐一定是无辜的,我可以证明。”
她的话让句阑放下了持剑的手,也算作摆明自己的态度:“我再信你一次。”
或许连杜到源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和句阑这般和睦地坐下,虽然句阑对她多多少少还是不如以往那般亲近,但这已经是句阑能在知道杜到源对她有所隐瞒后做的最大让步。如果没有句如渠的保证,句阑恐怕早就对她动手了。
杜到源也知道自己隐瞒不对,所以也放低了姿态,主动询问道:“董文相发生了何事?”
“董文相的尸体放在了曹府门口,其中还留下了我是凶手的证据。”
“不可能!文相不可能会死!也不可能是小海做的!”句如渠的反应十分强烈,脸色发白地反驳道。
句阑拉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杜到源用眼神安抚了一下句如渠,低声询问道:“看来是有人栽赃。你可有怀疑的对象?”m.bimilou.org
句阑摇摇头:“毫无头绪。董文相早就失踪,今日才传来死讯,这期间凶手利用她做了什么?我一直在想句鸿俦突然放我离开皇宫,这背后操盘之人与杀害董文相之人会不会是同一个……”
杜到源看着句阑托腮冥思苦想的模样,数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被句阑所察觉:“你想说什么?”
杜到源张唇欲开口,眼神扫过句阑身后之后便道“我没什么想说的。就是注意注意你身边人吧,我隐瞒你,但我却无恶意,至于别人……”
句阑捕捉到一丝不对劲,扭头往身后看只能见到句如渠为董文相之死而悲伤的脸蛋,她回头对杜到源道:“我的身边人?对了,你知道灼夭楼楼主是谁,告诉我。”
“你也知道灼夭楼和祝汞楼之间会相互牵制,所以我不能打破这种平衡。”杜到源道,“依旧是那句话,这种问题我只能回答你是与否,我不能直接告诉你。”
句阑将信将疑地道:“有没有可能你同时也是灼夭楼楼主?你这么风流花心,若为灼夭楼楼主也就可以泡尽天下美人了。”
杜到源听闻后立马捂住赵白缀的耳朵,大声反驳道:“不要瞎说,不要冤枉我!我已经改邪归正,日后只宠爱白缀一个人。”
“她能安心和你在一起吗?”
杜到源知道句阑的意思是指赵白缀是否能够忘记那些劫难,解释道:“我请来催眠师洗去了她的记忆,那些肮脏的东西早就被她忘得一干二净。”
句阑能够关心赵白缀,这令杜到源心情大好,她看着句阑正愁眉苦脸地在思索对策,便主动请缨。
“这次的事情情况复杂,你就全部交给我来调查,就当作是我对你进行隐瞒的道歉礼。”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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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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