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迷楼>言情小说>守夜>第 49 章 第 49 章
  事实上荆晓的确挨过了第四日晚上。

  她成功传递了三条信息:CredaLittleDB;YGbrainwash;GoforDandraGan。她说完,犹豫片刻,慢慢把一只手覆在脸上,遮住表情。荆晓手指下滑,同时偏过头去,让拇指落在下颔,状似无意地在脖颈处来回划动,像在抓挠。

  没有字母,只需要一分钟。她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

  我可能要死了。

  用时46分钟。

  对方回应来得很快:Staylucid.

  保持清醒,很基础的告诫,但对另一边的人来讲,或许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能说的内容。对方大概也很难料到,群鸟降临的新联络员暴露得这么快。

  还剩最后五分钟。

  她缓慢地眨眼等着,但足有整整三分钟,红灯像瘫痪一样了无动静。在倒数第二个空格时红灯重新亮起,好像之前只是遇到了屏蔽故障。荆晓看着它一路闪烁,心里猜测那究竟是个数字2还是字母D,这两个符号内容很像,一切全看最后有几次长灯。

  一次。两次。

  在那间隙里她发觉自己在走神,在如此紧迫恐慌的时刻,重新拾起了那个被她想过千百遍的问题:正看着她,并提前知晓她死讯的人是否是比兰?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答案:不是。

  她没再见过他。他没再见过他。集会上的低语是他们最后一次接触,最后一次他看见她的脸。只能是这样,因为其他的一切可能都只是徒增痛苦而已。

  不然呢?

  忽然荆晓发觉到自己也在拼写,在完全无意识的状态下,对监控器拼出她的最后一个单词。这察觉来得太晚,她已经只差一个字母就拼完了。她心里一惊,赶紧遁着记忆的线索回去,看自己拼写了什么。

  surviv

  同时监控器上,那悬而未决的字母也终于拼写完成。仅有几秒,但在一分钟时限里格外漫长的停顿后,第三次长灯闪烁。

  D.

  接下来的字符拼写流畅:B.

  DB.

  通讯截止。

  荆晓灭灯躺下,并不清楚对方在最后五分钟究竟在做什么,只姑且把那个D.B.算作一种告别仪式。她强迫自己进入睡眠,进行或许是最后一次的“清明”练习。练习在第二天早晨宣告失败:她在这方面的发挥一直不甚稳定。

  第六日早晨,她被告知前往布里斯托办公室。

  两小时后,她被合理转移至“安全等待区”:一间和她寝室同样大小,布景类似,且附加全方位监控与手环信息屏蔽仪的白色屋子。荆晓在那张床上小睡了三次,每次时间不等,但手环一切功能已被屏蔽,她无法知道确切时间。

  她又试了试“清明”的成效,其中成败各一次,最后一次没有梦境出现。

  八小时后,她在两位卫兵的伴随下自主进入特殊疏导室。

  为安全保证,荆晓表示允许休眠仓在她关节处打上固定器。没有常规的守夜者步骤讲解——她甚至没有看见守夜者,只有卫兵站在门口。她被自动注射了两管药剂,在一片寂静中被推入黑暗。

  她想象她曾熟悉的人一个个走进来,躺在她正在躺着的地方。

  她想象他们离开这里。

  她想象他们出现在自己的潜意识海中。

  他们的面孔,久远而褪色的五官,历历在目。伊玛尼摆弄着卷成一团的衣扣,雪子在晨走间仰脸看向太阳;尤里·高曼无声颤动的嘴唇,佩吉塌陷的肩膀下,露出了来自死人最后一点微不足道的安慰,一句祈求。

  现在她想起它的内容了。

  佩吉,我的爱。他写道。

  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唯有一件事能让我安息,即知晓你将继续存活。

  TheonlywayIcanrestisthatyousurvive.

  可佩吉没有做到。她想。

  那么他回来,是否因为佩吉也死了,没能履行那诺言?

  药剂开始发挥作用,荆晓的意识在消散了。

  她看见白墙高耸,红灯闪烁。有人在监控器后看着她,如同十多年前,她拼命试图透过雨幕看清他的背影。当一切行至尽头,她默许自己停止更多的自我欺骗。

  她识别出了灯光的内容——

  那个他终究没能拼出的,“21”。

  *

  走廊的情景看起来清楚多了,但仍轻微晃动着,好像它正浸入不规则的水波。上一段对话被有惊无险地完成,在两人继续行走的间隙,荆晓飞快地思考。

  现在怎么办?

  并不是清醒过来便一切了了。

  意识到自己身处梦中只是“清明”最基本的第一步,剩下的都在于寻找那微妙的、显意识与潜意识之间的平衡。就像……

  停。

  荆晓险险地停在了那个位置,临时切换到回忆一首歌。

  她自己还没反应过来那下意识选择的歌是什么,它就从不知名的角落被高声播放而出。荆晓心脏(假设潜意识里的心脏也是真的心脏)猛地一缩,和尤里·高曼一起停了下来。

  梦境里一切反应能力下降,她听完一整个小节才反应过来,那正是国歌。

  “真是美妙的声音。”尤里·高曼评论道,“不是吗,荆晓小姐?待会我们可以多听几遍,毕竟集会场要到了。不过我个人不太喜欢前面的视频播报,总觉得昏昏欲睡,是吧?”

  一时间许多句话挤在她喉咙里。她先把“可是我们不是在去饭廊吗?”一句吞了下去,随后又堪堪咬住了“是的”,为此被噎了一下。

  她干脆就没有出声。

  在这里,多思无益,言多必失。

  荆晓急躁地试图理清思路,但平衡再次遭遇危机,她只得冷静下来,暂时放弃应答,专注于稳定。从她胸口本是心脏的地方似乎变成了一种会鼓动的不知名器官,一阵阵把气从喉管里往上涌。

  每涌动一下,她对自己的大脑就会失去几秒钟的控制,是一种身不由己的不安。

  她要小心,要轻手轻脚地思考。

  无论是关键性证据因为思考而彻底浮现,还是梦境崩塌导致她维持“清明”的小动作暴露,代价都是巨大的:她将永远不会再次醒来。

  荆晓同风筝线一样拉扯自己的力量纠缠许久,终于窥见一丝代表着安全的微光,迅速窜进去,顺着身体的指示微微摇头,好像后知后觉。她的反应除了滞后了一点外无可挑剔,因此尤里·高曼也只是挑了挑眉。

  他们面前就是集会的礼堂。

  她不想参加集会。

  她完全可以不参加集会。只要她后退,跑出去,只要她控制这里,重造场景。这是她的梦境,她可以……

  场景似乎抖动起来。荆晓一动不动地坐着,拼命把逃离的意志下压。除了逻辑思考,假如她一意孤行试图违反梦境的大框架,它同样会崩塌。她像是被忽然放进一场即兴表演里的蹩脚女演员,对于剧情走向与结束时间一无所知,只知道要尽全力表演。

  每一句话,每一个念头的产生都要把控。

  如果她想要争取那一线醒过来,继续活下去的希望,她就不能犯下丝毫能让他们拿来品评她的错误。尤里·高曼是这一次负责她的引路者,她已经能确定了。引路者之一,或许还有更多,在四下搜寻蛛丝马迹。扫描仪会两方面同时扫描受试者与引路者视角,比较分析不重叠的部分。视角越多,看到的东西就越多,可以供发挥的材料也就越多。

  人们在陆陆续续就坐。

  尤里·高曼坐在她旁边,慢条斯理地道:“你看上去有些紧张,荆晓小姐。”

  “是吗?”

  “是的。事实上,你这一路都有些心不在焉。”

  “我是觉得很疲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尤里·高曼先生,我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那真是令人遗憾。但你对我似乎有些意见?”

  “并没有。我只是……恕我冒昧,但在我看来你几乎像是个鬼。”

  “哦?那你仔细说说。”

  “请原谅,但这样是不对的。我们不应该谈论这样的事情,你的过去也同我无关。”

  “我听说你的丈夫——”

  她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审讯和正常扫描不同,药剂里显然会添加少许致幻剂,用以更加模糊她的神志。而在“清明”里,每多出的一秒清醒时间都是对于自身施加的多一分压力,她能维持筛选得当的言语已经近乎于极限。

  可是他提到了舒特勒。他马上要提到群鸟降临。天啊……bimilou.org

  荆晓不用回头,就知道有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正从后面走进礼堂。他近了,马上就要进入成像仪可扫描出的范围。补救措施是有的,她几乎是立即反应过来,这毕竟是她的梦。

  她关于舒特勒的回忆不多。

  模糊的影像被摊平排成一列,她轻易找到了黑暗的那些部分,一头扎了下去,任由它们主宰她。后方的人群开始尖叫,尤里·高曼倏地起身,失声叫道:

  “这是什么东西?”

  荆晓身子软绵绵地滑到地上,在椅子下面蜷缩起来。她很清楚自己创造出了什么,且对那个怪物不感兴趣,因为它和她无关。尤里·高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可能加入到了人群中。到处都在尖叫吵闹,回声一圈圈荡过来,摇过去,在她的晕眩里飘远。

  荆晓也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随人流向外跑。

  这时候她也难以避免地看见了自己所创造出的怪物:猴子的灵巧眼睛,蜘蛛的外貌,发冷光的长牙。一个只存在于3001室里的陌生人。不是朋友,不是盟友,是敌人。她就着这个思路继续想,如愿以偿地感到它紧跟在她身后冲了出来。

  那怪物速度与她不相上下,利爪破空而出,第一下就从她的肩头一路刮到后腰,长长的一道血口子。害怕的感情总是不免有些真情实意在里面,因为她不能逃离它。

  她得让他们看见它要杀她,最好是真的杀了她。

  就像她从前无数次以为的那样。

  那怪物对她又挥动长臂,令她腰间冰刺似的冷,仿佛整个人被当空砍成两半。周围只剩下一片白色的真空,而在致幻剂的作用下,墙壁一会儿纯白,一会儿透明,露出里面挤挤挨挨的人,一张张模糊的脸……恐惧的本能让她拼命地继续跑,但仅存的理智分成两份,一份把她牢牢拽在原地接受死亡,一份拼命把外面那些模糊的脸推开,只剩下其他一些安全的面孔。她又趔趄着跑了几步,扑在了其中一块玻璃上。

  玻璃后是如出一辙的人像,面容模糊的女人。

  她的母亲。

  *

  在清明的作用下,荆晓的自主意识已经剔除了那些有可能把她置于险境的人像,只剩下这一个。许多嘴角下垂的小个子中年女人站在玻璃后,离她很近。她身后那怪物冲过来了,它的阴影罩在她的脸上,而她的喉咙又不受控制地向上一鼓……两三秒的不自主里,她看见自己的手撞在那玻璃上,徒劳地一下一下。

  你为什么不救我?她听到有缥缈的声音如此说。

  那声音发音并不清晰,很快消散,以至于她重新掌控身体后再也找不到任何它出现过的迹象。她松手向旁边一滚,被身体的恐惧拉拽着继续向前奔逃。她暂时允许自己跑,同时开始用力地试图唤起另一个图像,一个或许能增添她可信度的人像:

  布里斯托。

  把梦里的事项归一比分散要容易,不一会儿,所有的人脸都又变成了布里斯托。成千上万个老人注视着她,注视着她再一次跌倒在地,用手肘撑着地面一点点向前爬,最后躺在他脚边,向上看着。

  他一如既往地,和蔼地看着她。

  她看见自己的身子在汩汩流血。

  不过没有疼痛。这很正常:那怪物不是外界建模给她,而是她自己为了掩人耳目造出来的,必定没有经过外界刺激设置。疼痛的存在本就是为了驱使人尽可能保护着自己生存下去,于是潜意识里,自己编造出来的痛苦难以被识别成伤害,并不会痛。

  荆晓平静地趴着,余光里看见自己被一下下继续砍中。

  风筝线轻飘飘地扯着她,在那上面,她开始试着清空正交织萌发的各类情绪。她尽全力去感受看见母亲那一刹那的情感,并不知道那感觉叫什么名字……柔情?依赖?祈盼?她小心翼翼地放大它,放大。她带着一丝希冀的眼神看向那慈祥又无动于衷的老人,维持住那陌生的感情。

  在她上空,怪物最后一次抬起巨臂,沉重地落下,将她钉碎在下陷的地面里。

  白色地面忽地裂开了。

  残垣断壁在她周遭漂浮,水是蔚蓝的,只是不断有水流被从她身边伸出的血藤缠住,搅作一团。荆晓眼睛里只有蒙蒙的水雾,喉咙颤动,从里面吐出带血的泡泡。

  从理论来讲,梦里的死亡不足为惧。

  假如是普通人的梦境,自我的死亡往往代表梦者本人对于过去的抛弃与成长,不再发挥作用的特质的流逝,以及变化。死亡对于人为控制的清明来讲则并没有什么大意义,只是从一个片段转向另一个片段的跳板。

  在此之前,荆晓没有梦到过自我的死亡,只有他人的。

  死去的母亲,哥哥,雪子,伊玛尼,佩吉……还有D.B.。这其中有些人真的死了,有些却仍活着。她时而根本分不清死亡和离去,因为两者于她并无特殊的区别:

  都是离开,走开,不再介入她的生活。

  血凝成的泡泡圆圆的一粒一粒,一颗比一颗大,漂浮在离荆晓不远的地方。一点微光从水面上照下来,缓缓地经过每一颗泡泡,照到哪里,哪里的泡泡便现出一点人形,虽只不过是个连她自己都认不得的剪影,却带着奇异的活人气。等那微光移走,泡泡里的景象也灭下来,“扑”地一声全碎了。

  梦里的濒死被无限拉长,而死亡本身又是迅速短暂的。

  褪了色的水在她眼前凝成一道白光,一点声音都没能发出来。极轻的一下闪动,便什么都没有了。

  说到底,沉眠和死亡之间有什么区别?

  梦里的一切加速。

  死加了速,轮回与复活也加了速,几乎下一秒荆晓就又睁眼。仍然是白色的走廊,研究院特有的白色空间,只是尤里·高曼不见了,剩下她一个。又片刻黑暗后她再睁开眼,环顾四周时,自己已经躺回了自己在0017的床上,周围摆设熟悉。四四方方的寝室像个箱子。天花板上的灯不知出了什么故障,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箱子的四壁也歪斜着,晃动着,好像她周身都颠簸。

  这下她才又明白过来,这大概又是一个成声建模背景,毕竟她自己的梦不会这样细节化。

  荆晓等着新一轮的变化,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枯坐一会儿,只听见门外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像其他研究员在回到各自的房间。家具摆设闪着冷光,她的衣架放在一旁,上面摆了两套白色衣服,布料静静垂着。这房间里没有让她自证清醒用的物件,她也不敢直接凭空把它造出来。手环上忽然一声震颤,是强力的电流,直接贯穿了她的手腕,是最熟悉不过的疼痛。

  她抬起手腕,之间上面的电子字迹清晰:明日早8:00,布里斯托办公室。

  风筝线又不安分起来了。

  刚刚是梦,这一次又是梦吗?还是说她只是预见性地梦见了自己的暴露,而现在……又来了。刚刚面对尤里·高曼时的恐惧,一串串沿着她脖颈吹下去。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这该是另一次考验。

  他们想要观察她独处时是否会像谁下意识地寻求帮助,而空间随她变换。他们想知道她在那晚获知这条消息是什么态度,假如她害怕,她就是心里有鬼;假如她的的确确依赖于谁或是什么,那她就彻底上套了,甚至还有可能把她身后的人牵出来。但这诡计到她这里行不通。

  想到这里,她僵在脸上的微笑近乎于狰狞:

  她成年后就明白,不能够依赖任何人了。

  只有她对别人尽自己的义务,没有她去求谁来救她,因为谁也不会来。只有她去,去到梦里、监狱里、其他遥远又熟悉的地方,她会保护自己珍贵的东西。

  她不害怕。

  荆晓跌落下床,匍匐在地上,脸朝着地板。她身子丝毫没有随着房间晃动,但在更里面的部分,她的五脏六腑已经移了位。她得感谢尤里·高曼不在这里,或许她应该感谢研究院还没有研究出可以让守夜者实时“聚焦”的方式。“聚焦”是专属于引路者的操作,作用在于能放大局部细节。此前利特尔夫人餐盘上的字符就是这样看出来的,但在她这里他们就很难看出特别的细节。

  他们看得到她做了什么,看得到她的大致情绪,但看不到其他。

  她还有机会。

  晃动又持续几秒钟就停下了,只有几秒。

  周遭变成水波,一会儿涌起,一会儿尽数落下。不知何时她又重新平躺回床上,周遭万籁寂静。梦境没有结束,他们还在观察。她侧过身子,平稳地躺着,现在只需要入睡,正常地入睡。她安静地躺着,听远方好似灌着沙子的风铃摇动,清脆的声音,她在圣阿加莎见过一个。滴答,滴答,滴答……一秒,两秒,一个小时,拖得像一个世纪那样长。

  然后她睡着了。

  也许是这一段梦境宣布结束,又或许是她彻底不堪重负而下放了对于潜意识世界的控制权。无梦的睡眠相比之下显得轻松许多,最后身子一沉,失去了全部意识。

  在这种情形下,尤能显出睡眠与死亡间的模棱两可。

  荆晓沉睡了很久,但大概不会超过六个小时。随后眼皮外朦朦胧胧撒下光晕,听觉回笼,她清晰听见滚轮滑动的声音,细细的,一路延伸到一大团空旷的气息里。

  于是她明白自己做到了。

  她骗过了成像仪。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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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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