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她，低头，浴衣长而宽的下摆空荡荡地垂着。她扫了一眼桌面，发现他正拿着她的局部麻醉剂，见她进来又放下。他表情和上次见面时一样冷硬，而当她开始有条不紊地注射其他药剂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有点发抖。
比兰转过身来。
他刚刚只是撩起浴衣做准备工作，此时布料放下。
他们面对面站着，荆晓平静地开口：“我想我们现在可以开始。”
“我想是的。”
荆晓抱着双臂微笑，眼神最后和远处未开封的局部麻醉剂轻触。第一次不用局部麻醉——能行吗？她定了定神，转过身走到床前，解开浴衣的带子。随后她听到有人光脚走在地面上的声音，是比兰过来了。
“我们可以关灯。”他说。
她背对着他，手自然下坠，没再动作，似乎在沉思。
比兰又上前一步，手放在了她肩上，她绷紧的身子险些触电似的一抖。
荆晓慢慢地问：“你愿意让我看你吗？”
他按在她肩上的手猛然一沉。她半侧过身，头发垂在脸上，一只手仍然抱在胸口，看着他。浴衣从她肩头一路滑到脚下。
她眼神定定地：“或是……你要看我吗？”
一时间比兰表情像在发愣，又像在梦游，可就是没有下一步动静。荆晓仍看着他，伸出常写字的手，抓住他的，复而拉回到她身上，按在肩头。她把它往下推，留给他足够的时间反应，像犹豫又像祈求。
终于他动了。
比兰自由的另一只手把她头发往耳后撩去，随后，沿她脖子向下。
他手停留在她后腰。
*
荆晓听着身后比兰坐起来的声音。
他坐了很久，才说：“外面太亮了。”
“是啊。”她低语。
身边一轻，随后是脚步声。
灯光消失了。
“现在好些了？”
“好多了。”
从3001室有一个小门直通专用浴室，他们刚刚在那里轮流清洗过自己。方才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又和荆晓的想象有所分别。直到他进来前她都控制不住胃部的痉挛，然而当一切开始后，她反而不再恐惧了。
“我希望你没有感到不适。”比兰说。
“没有，谢谢你。”荆晓回答。
“那么我料想今晚就到此为止了？”
“我想是这样。我可能开始不太习惯，有点疲惫。”
“那我们还是睡下吧。”
“好。”荆晓回答，心里不确定他们这样似是而非的废话是否显得正常。
他们从两头各自上床，宽大的白床单兜头罩上，躺在一起。和上次很相像的姿势，手掌和手指接触，书写。
“你需要再休息一会儿吗？我觉得你现在精神不太好。△”
“但我已经在浴室花费了近半个小时了。△”
“我们有一整个晚上。△”
“我有许多话要说。△”
“我也有。女士优先？△”
他仍显得拘谨，她沉浸在之前新奇的体验中，短暂地放松下来，身体舒展。
“谢谢。丹德拉甘的处理已经下来了，8月17日，约五个六日循环后。算上今天一次，下次一次，我们只有这两次时间来决策。你觉得这个时间怎么样？△”
“我只能认为它恰到好处，继续。△”
“我一段一段说，你有问题可以中途问。他们是这么计划的：当天下午丹德拉甘会被假装送往3052室进行疏导，但睡眠喷雾会在半路进行自动撤离，造成喷雾耗光的假象。随行研究员会发现监测数据浮动，明白喷雾耗光，所以走到一旁去进行补充。丹德拉甘就会被放在疏导床上，不会被锁定，方便引导她找准时机从床上坐起，悄悄尾随进入房间自带的小型仓库，袭击女研究员并获得研究院的衣服，再走出来。△”
“她会直接杀了那个研究员吧。△”
荆晓一顿。
“他们没有提过这类事。按理说我应该是负责护送丹德拉甘前往房间的，但计划里没有我的事。我的猜测是他们打算启用一个对此一无所知的新转来的小菜鸟，这样可以避免过大的损失。但我想丹德拉甘不至于做得太绝。△”
他很平静：“谁知道呢，如果必要，人为了逃走什么都可以做。我们都是如此。△”bimilou.org
他是真的不在乎，荆晓想。
但她没有对此回复，而是岔开话题：
“为了让她在没有手环的情况下开门，他们会专门派一个引路者前来假装找东西，她借机过去，和那人虚与委蛇一番后从打开的门出去。引路者会表现得不认识她与容易糊弄，然后丹德拉甘出走廊。房间的位置是设置好的，几个路口都会安排走来走去的人，引导她往唯一空着的一个逃跑，而那个方向正好是直达电梯。电梯门口会有一个客人在等直达一楼的那班好出去，当然他同样也是安排好的，她可以借机下楼，和那人一路搭话，这样就可以走出研究院的大门。△”
“这计划需要不少演员。△”
“是的。△”
“中间有许多发生变数的可能。△”
“是的。△”
“所以他们会确保毫无意外发生。实时监控监控器，每个摄像头捕捉到的图像连起来就是连贯的画面，连一个死角都不会有。△”
“是的。△”荆晓写道，但心底其实并不太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舒特勒最好醒着。△”
这种交流方式没有语调，不带表情，但她莫名感到了他的紧绷。
“最好是这样。他们有交代她出去后要怎么办吗？从这里到边境有多远？△”
“不远。根据全景地图，有一条直路直到边境线。他们计划提供给她一辆开着窗户，插着车钥匙的无人车。她在夜色里开上一晚，第二天就能睡在自己的行军帐篷里了。△”
“还有全景地图？△”
“对。全部的信息都要给我，让我据此建模，通过心理暗示让她照计划出逃。这是我的工作。我得让她以第六感为指引往城外开车，还得以为是自己误打误撞的结果。△”
“我明白了。△”
“丹德拉甘不可能中途跑到四楼去把舒特勒带出来。△”
“你已经确认是四楼？△”
“这事只能我们来。我已经用我的渠道确认过，就在四楼。记得我和你说起过士官，叫做库普林的吗？△”
“他怎么了？△”
“他知道植入人的那回事。我在疏导里试了试他，他潜意识里似乎有一支军队，行为机械异常。我不确定，毕竟潜意识里的东西不能直接翻译成现实，但植入人的第一应用可能是培养士兵。根据我看出的内容，布里斯托也牵扯其中，而植入人和一个培养场密切相关。似乎有一大片白色的房子，一个个房间，他说他们在里面’像红白细胞一样生存长大’。他可以自由出入那里，我想他在现实中也有类似权限。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假如他还在研究院里，只可能是四楼。△”
他们在原本的沉默里又更深层地沉默了一会儿。
手指移动的沙沙声消失，消失了几秒，或者几分钟，才重新得以继续。比兰写了个“怎么”在她手上，忘记了画三角，但也没有把手拿开，就悬在那儿。
现在怎么办？
“我们来理清一下。丹德拉甘已经有了她自己的逃跑路线，但那其中不包括舒特勒。现在唯一的办法是舒特勒自己一个人绕路逃出去，在外面和她汇合。我们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给他通风报信，假如可能，为他行方便。△”
荆晓接上：“又或者，他无法清醒。那我们当中就有一个人负责找到他，让他和她汇合。我们会和他们一起走。△”
一两秒短暂停顿后，比兰回答：“可以。△”
他们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用这样平静的态度，说这么遥远、这么——不可能的事？荆晓胡思乱想着，感到自己慌乱间写了什么，但没能分辨清楚。
好在下一刻她神志回笼，得以清晰感受比兰的字迹：
“我们大概有二十个人，轮流看监控。不在走廊里巡视。监控是每个人在特定的时间看一串二十四个连续的画面，但大多数时候，他们也不明白下面发生了什么。我们只需要关注那些图像，看有没有人鬼鬼祟祟的模样。我不知道其他地区的卫兵都干什么，但我们大多数人似乎更像是监控管理者。假如上面需要，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出同一个人所有存档的记录，每个人整理自己负责的部分。△”
“也就是说，并不是所有违规行为都能在当场被发现。只要表现得堂堂正正，一时半会儿没人能看清楚，是吗？△”
“是的。不过我在想，你和院长的关系……他有时候会指定看你的监控。最开始可能一年一次，自从你和舒特勒结婚后，变成几月一次。舒特勒出事后，他每个月要一次。△”
他用那么平和客观的态度讲述这一切，她突然感到难堪、无地自容，即使其中并无她的错处。
平时她不会有这种感觉的啊。
荆晓竭力摒弃无用的情绪，心想，这样也确实能解释得通。她曾经在申请结婚时故意含糊其辞，套出了布里斯托也许并没有那么频繁地查阅她监控的事实：她只使用过两次自助室。
那时候他大概还没有看到最新的监控。
而她很清楚他要她的录像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关心她……“关心”她。这想法使她发笑。荆晓想要前所未有地大笑，为了那个可怜的小老头。他想要她，她知道，但他也不过是这里的另一个奴隶。地位比她高了不知多少，但仍然不过是个奴隶。他比她自由得多，但同样受制于规则，于是只能通过看她在类似环境下的姿态而满足自己那点可怜的欲望。为什么偏偏挑中她这个长得像未成年的呢？啊，她是“独一份”……就是因为她像个未成年。谁知道他是否惋惜于舒特勒的叛国，那让他喜爱的夜间情|色剧不得不就此结束了！
但荆晓没有笑的力气。
她只是想着它们，想着这个晚上，想着自己和比兰。想她全部的期待与渴望也会成为新系列夜间剧的剧情，布里斯托日常消遣的一部分，包括今晚。
尤其是今晚。
她仍然想笑，但除此之外，她想发抖。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昀山的守夜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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